“这事情太大了,我不敢擅作主张,这样吧,那几船粮食,我可以让人卸货。余下的一船药材,我这边还要再请示一下上司。大哥若等不及,先得一点是一点,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大宽容了。”
最近几年风调雨顺,粮食的价格平平稳稳,便是三倍之数,如何能与药材相比?哪儿多哪儿少,谁算不过这里的账,谁就别做生意了。
于庆不依。
“如果是这样,我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
“不然老弟让方才那位大侠过来,一剑杀了我吧,这样我在我们庄主面前也有交代。”
梁桥把茶杯往桌上一磕,重重地一声。
“你把魔教当成什么地方?这算是一哭二闹的戏码?”
于庆岿然不动。
“不然怎样呢?这样的结局,我是无颜见庄主的。”
“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梁桥举杯:“大哥喝茶。”
于庆撞了个满头包,一语不发就走。
所谓见好就收,人家好歹吐口了,几船粮食能收回来也是好的,于庆立即赶往码头。
码头那边的工人挤在一处晒太阳。
“今日收工了,明天请早吧。”
于庆简直眼前一黑,赶紧自掏腰包,又说了无数好话,才请动这帮大爷帮忙卸货。
几船粮食卸完,却没船只前往泸州,于庆只能花高价请马帮运货。
马总是要休息的,好说歹说,人家也只能答应明早启运。
这批货当晚就存在了距离码头一里外的荒地上。
于庆安排了伙计看守,自己当天就赶回了酩酊庄。
烈老爷气得摔了酒坛!
“一个小辈,这样不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当我老了!”
当天晚上,一支响箭钉在了梁家大门上。
夜班侍卫没有捉到放冷箭的人,赶忙跑回来守卫。
梁桥接了信,展开一看,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姑爷!”春娘急匆匆跑来,看他这样就要去抢信。
梁桥一把攥紧了手,暗自咬牙,原地运气半天,忽然站起身,走向桌边,把信纸挨上烛火,付之一炬。
“这……谁送来的?”
信纸燃烧到尾端,被一把抛向半空。明明灭灭间,梁桥笑如鬼魅。
“倒是给了我极好的主意。”
当晚,锦江之畔燃起冲天火光!
刚刚赶回来的于庆看着慌乱的伙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逮住一个人,一问,居然是粮食被烧了!
“眼看着要下雨,我们着急去码头借篷布遮挡,再赶回来,就……”
梁家的大门被疯狂拍打。
“你给我开门!哪有你这样食言而肥的?”
梁桥稳坐桌前,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他在等。
雨是后半夜下起来的。
两个人影从后门闪进来,是疤郎和一个五花大绑的美髯君。
不用介绍,梁桥看他华丽的衣着和倨傲的态度便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霍先生好,在下梁桥,初次见面,招待不周,还请谅解啊。”
霍先生一脸平静。
“你已大祸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与我说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