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坦荡。”
他伸出手,手掌刚刚被剑锋割破,好大一条伤口,可他不觉得疼,甚至还觉得很是不够。
自己受的教训也还不够。
“呵呵,是我痴心妄想,还当这世间真的有人懂我,我还把妹妹托付于你,是我瞎了眼睛。”
蘋婆“哎”一声,很有些旧事休再提的讨饶意味。
“你眼光差不要紧,我娘子眼光好啊!”
“我妹妹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你不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知心不知心,也不由得你做主。你就是匹桀骜不驯的烈马,你的天地,与那些牛羊猪狗本就不同。能让你看进眼睛里的人,比如当年的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零余子快要气死了,袍袖一甩,随手抓了云白的残剑,指向蘋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蘋婆十分稳得住,甚至还有些想笑。
“你刚自己说了,我是你师父啊。当年你遇见我的时候,还是逃家小公子,看不出门道很正常。这么多年过去,眼力还是毫无长进吗?真让为师伤心啊。”
你能不能别拱火了?
看上这么个东西,梁桥真为零余子不值。
谁知,零余子居然一改他那不管不顾的臭脾气,虽然身有戾气,手握凶器,可是梁桥隔那么远都能看出来剑身抖啊抖啊抖,他分明是下不了手。
说不定整个人都在抖,难道是要气哭了?
“你分明已经盗走了长生鼎,又为什么故意在千绝峰现身,引长明道长前去?既然我已经帮你背了黑锅,你为什么不由着我去死?”
“峨眉寒潭有助于你修炼内丹,一定要说,可能是这个理由吧。”蘋婆漫不经心笑笑:“不过几年也就够了,再多留下去,也是白费人家的米。”
零余子其实早就猜到了答案,但他不敢相信,既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位面目全非的旧友不是全然的恶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恨错了人。
蘋婆慢悠悠上前,按住零余子的手,不是很用力就把剑夺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零余子一直追着他的眼神。
“原来师父还留了一手推演之术。”
“那当然,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不过你也不必纠结,转生法王从不收徒,我跟你没关系。回去就说云白是我杀的,你走吧。”
零余子凄凄然一笑。
“怎样?是恩断义绝的戏码?”
蘋婆深深望着他,突然后退,一步,两步,接着转身,大步就走,走了好远,他抬起一只手,随便挥挥。
“天涯路远,江湖再见!”
梁桥赶紧转回身,生怕蘋婆一个暴走把自己给捏死,便是大气也不敢喘。
他努力往墙边靠,权当自己是一枚风中落叶,轻飘飘扁扁的,谁也不要发现我。
然而……
他挨上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梁桥倒吸一口凉气,几乎要喊出声来!
对方出指如飞,点了他的哑穴。
梁桥很欣喜自己张大嘴巴,却喊不出一点声音。
沈白柳的脸出现在眼前。
“能不能冷静?”
梁桥猛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能冷静,听我说句话。法王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出去,你觉得呢?”
梁桥举双手赞同,不说不说,这事太大了,一旦让道门知道转生法王还活着,而云白法师也被弄死了,后果不堪设想!只怕正邪大战瞬间就到!
这场祸事可就大发了。
“那么好,你看住法王,我看护大人,咱们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