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这是‘你是个好人的什么新奇说法吗。。。。。。”
随着闲聊声远去,闻珏开了门,转着轮椅出来。
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他想起一件事。
那是他来新加坡的第二年,还未与宁甯正式结婚。
闻珏记得那天是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母亲节。傍晚送客户到樟宜机场赶晚班的飞机,回来时看到候机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个人。
走近一看,确定没认错,是宁嘉青。
他记得上个月来宁家吃饭时,听宁江提过一嘴。说这个小儿子物理成绩很好,被选为学生代表利物浦参加竞赛。
今天应该是回程的日子,外面天色渐暗,而宁嘉青低头窝着背久久坐着,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闻珏到自动贩售机买了两杯咖啡,走过去坐到了宁嘉青身边,递给他一杯。
宁嘉青看到闻珏时有些惊讶,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攥着纸杯又垂下了头。
闻珏问他,是不是竞赛没考好。
宁嘉青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也不再问,在一旁默默的喝着咖啡。
直到天黑透了,闻珏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站起身:“嘉青,我要开车回去了,要不要捎你一程?”
犹豫半晌,宁嘉青点头,伸手拿起一旁的行李。
路过市场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嘉青终于开口说了话:“哥哥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闻珏笑着回应,“好。”
奢贵的豪车与喧闹的菜市场格格不入,好不容易找到空地停了车。
宁嘉青带着闻珏去了巷子里的一家小饭馆,店主是位头半白的妇女。即使在杂乱的环境中,屋内亮堂桌面整洁,缺角的瓷碗白得锃亮。
点的肉骨茶和香米饭很快端上来,宁嘉青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他。
闻珏夹了口肉放进嘴里,赞同地点头,“很好吃。”
一直沉郁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宁嘉青舀了两勺汤放进闻珏的米饭碗里,“小时候妈妈拿到薪水,都会带我来这里吃饭。”
他放回勺子,抿唇安静片刻,又轻轻喊了声:“哥哥。”闻珏应声。
“其实我请不起你这顿饭,因为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
宁嘉青告诉闻珏,中午他从机场出来准备叫计程车回家。被一位衣衫褴褛,面容灰青的年轻女人叫住了。
她满脸泪水,说学生,能不能借姐姐一点钱。
她年幼的女儿得了病在医院等着交费,家里人送的钱几个小时后才能到。等钱一来,她马上回来还给他。
说着还把手机和证件往宁嘉青手里塞,恨不得双膝着地要给他跪下。
“所以你把钱都给她了?”
宁嘉青扯了下唇角,“我是不是很蠢。”
明明是最低级的骗术,他却连钱包都给了她,自己在机场大厅从天亮坐到天黑,也没有人来。
闻珏放下筷子,“你知道我有个弟弟吧,和你年龄差不多大。”
突然的话题一转,宁嘉青愣了下,应声。
“他国中的时候,背着家里把过世的妈妈留给他的长命锁,偷偷卖了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救助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