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乐声,洗衣机好了。
许嘉音丢下纸笔,趿着拖鞋过去,掀开盖子来看,立即道声“糟糕”。
洗之前忘记搜衣服口袋,把什么纸之类的东西放里面一起洗了,经过几十分钟的搅动,已经泡得稀碎。
他把大小不一的纸片捡起来,上头的字迹还在,是医院的诊断单,他记起周赦也是去看病来着,应该随手把单子揣外套里忘记拿走了。
莫名的,脑海里闪过周赦往身后藏诊断单的小动作。
许嘉音起了疑心,耐着性子把碎纸片全部收集起来,可惜单子并不防水,许多重要字迹已经无法辨认,而且损失了一小部分,没法拼合会原样。他回外套口袋去找,却摸出来一样意想不到的东西。
圈,黑色那种,随处可见,没有任何辨识度。
许嘉音盯着想了几秒,把圈捡起来,两边手指一拉,露出里面的透明皮筋。
还在幼儿园,其他小朋友清一色蘑菇头或者小平头的时候,妈妈就给他留了长,后来一直到高中,他都保持着查不到过肩的长,楼下小江便利店有一种圈,一毛钱一根,十分实惠,缺点是里面用了这种透明皮筋,用几次就失去弹性,或者干脆断了。
每天,他去便利店买一瓶三块九的牛奶,小江阿姨会把圈当毛钱找给他,所以他用的圈,全是这一种。
一模一样。
许嘉音眼睛一冷。
他捏弄着圈,脸上出现不名意义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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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和外套一起递给了许嘉音的诊断单,让周赦好几天没睡好。
因为送许嘉音回学校,干脆他便没有回家,那晚上父亲要回家吃饭,原定向父亲汇报病情,这举动在父亲眼里成了他的逃避,据说了不小一通脾气,最后是夏琬画劝了下来。周赦嗤之以鼻,反正李医生也会如实向他报告。
暴怒的父亲,加上许嘉音一连几天没有主动联系,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差。
周六晚上,新生男子篮球联赛,经院的队伍成功闯入半决赛,遇上了一路连胜的数统队伍。
比赛打到现在,经院早已小有名气,包括夏町在内的几位主力队员清一色美型少年,比起体院那边的肌肉块猛男,破天荒地人气更高。
但是说呢,自古练体育的看不起读文科的,开赛前十几分钟,两拨人在洗手间门口碰头,为几人虎视眈眈地瞪着周赦。
周赦以为是错觉,他们针对夏町,针对苏瀚,都不该注意到他这个原替补。
那人莫名其妙往地上淬了一口,半个字不说地走了。
夏町笑说:“你惹他了?”
周赦还没说上话,后头的苏瀚怪笑着揽住他的肩膀,“那个大块头,喜欢许嘉音。”
众人恍然大悟,周赦脸色铁青。
“不奇怪,喜欢许嘉音的人那可太多了,和他扯上关系,被谁盯上都不奇怪,你要是赚了还好,不然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赦一声不吭地掀开他:“说过,我和他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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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瀚笑嘻嘻地说:“也是,谁不知道,他缠上你为的是什么。”
说着,眼角有意无意瞟向夏町。
夏町始终温和注视着他,注视久了,让人毛骨悚然。
不多时,球赛临近开始,场馆里早已人山人海。
前边几场淘汰赛,因为规模太小,拢共没多少人关注,随便找一块球场便解决了,半决赛开始,比赛遽然正式起来,特意申请了场馆不说,负责筹备比赛的学生会也到赛场搭了座位,平时很少露面的几位干部悉数到场,只有主席的位子空着,队里的人开玩笑,照这架势,决赛岂不是还要邀请校领导?
下意识的,周赦观众席寻找许嘉音的身影,他有这个习惯,也是从中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