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即刻回应了,只是脚步声匆匆还在往楼上来,不一会儿,女佣人的身影出现在转角。
“二少爷大少爷,管家让我把这个拿上来,说是刚刚那位小先生落在车里的。”
女佣人弯腰向前伸出双手,手掌之中放着一只手机,正在“嗡嗡嗡”震动,催促着人接听电话。
款式有些老的手机,戴着黄色保护壳和亚克力小熊挂件,是许嘉音的东西无疑。
夏町将那物品接过来,回头望着无法维持正常姿态的周赦,“江言打来的,要接吗?”
周赦单手扶着墙,跌倒式地往前走了一步,夺过那手机,摁住了关机键。
没有特别原因,他现在无比烦躁。
“阿赦!”夏町一把从后面抱住他。
女佣“呀”地尖叫起来,冲上来扶他手臂,还是没能制止他摔到楼梯上。
周家的灯一直亮到后半夜,佣人们提心吊胆守到了天亮。
顶楼客房里,许嘉音艰难睁开了眼睛。
房间没有开灯,满身的热汗干了,他独自躺在空荡荡的大床。
漫长的开机启动过后,他一个弹坐起来,同时“嘶”了一声,按向尖锐刺痛的后颈。
体内还余有酒精,大部分吐出去了,还有少部分顽固地影响着神经,让他觉得脖子上架的不是一颗头,而是铁锤砸过开满裂分又未彻底碎裂的大石头。
但这不算什么,更疼的在后颈,他就算死也忘不了这针刺的痛楚,只有被针头扎穿腺体才会造成这样的痛苦。
他将双腿收缩,脸颊深深埋进膝盖,身上散出陌生的气息,他这才现穿着一套陌生的睡衣。
回忆渐渐苏醒,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还是完好的。
在一个完全被激怒的a1pha面前情,接下来的遭遇可想而知……他望着身下平整的床单,有些愣。
周赦这人,总在做乎他意料的事情,那天晚上是,今天晚上也是。
要怎么样的克制力才能做到按着给他打抑制剂而不是直接咬下去?他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a1pha。
许嘉音倏然躬起腰背,虚弱咳嗽起来。
嗓子很干,口水往下咽,泛起一股苦涩。他爬到床边,伸手够床头柜的灯,“啪”一下,暖洋洋的灯光亮起来。
他终于有机会看清房间的布局,衣柜书桌俱全,不算特别宽敞,和家里自己的房间差不多大小,窗帘拉得严实,暂时观察不到窗外,不过就算过去看,估计也是一片漆黑。
床头柜上有时钟,时针指向十点。
十点,不正是乔洛野生日会最热闹的时候么?看样子,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坐在床上扫了一圈,许嘉音并没能找到水杯之类,倒是看见随手扔在椅子上的凌乱衣物,有几件是他的,剩下的黑色外套,应该是忘拿了。
他撑着身子滑下床沿,屋子没有铺地毯,脚底板踩得冷冰冰的,令他十个脚趾瑟瑟向内勾起。
他是到衣物堆里翻找手机的,只是每个口袋翻遍,只找到一包纸巾和永不离身的家门钥匙€€€€现在暂时也没了用处。他抱着试一试心态走到门边,拧住把手旋转,果然纹丝不动。
“呵€€€€”许嘉音轻轻一叹,唇畔多出一丝无奈淡笑。
他的身子还很虚,站了一会儿便觉得累,他只好回到椅子坐下,呆呆望着搭在扶手之上的黑色外套。
周赦的所有外套好像都是黑色的,不知道黑色对那人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他拉起那件外套的衣角,小心将头凑过去。
酒的味道,尤其是猛酒烈呛,有人迷恋无法自拔,有人痛恨避之不及,许嘉音原本是后者,他最讨厌喝醉。
但粘在衣服上的酒味信息素却不同,量少,极淡,攻击性又极强,让人联想起被狠狠压住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