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德摆手:“出去出去,让李成进来。”
赵春景只好退了出去,让验尸官进去,末了又探头:“可不要对林姑娘太过严厉哦。”
说完就缩了脑袋。
从善德冷哼,对林飞鱼说道:“严厉我是一定会严厉的,你要是受不了就出去,可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语气咄咄逼人,林飞鱼总算知道为什么赵春景战战兢兢地跑了,一定是平时就经常挨骂呀。
她说道:“从师傅不把我当姑娘看待就好,有什么事您吩咐吧。”
“吩咐谈不上,你先按你的想法验尸吧。”
“是。”
验尸官瞥了一眼那姑娘,没有翻开纸笔要写。
她的喝报他打心眼觉得没必要记下来。
屋内开了三扇窗户,加之屋顶又有五片之大的琉璃瓦,采光通风都十分优越。
林飞鱼从男尸的头顶起看,刚看就顿住了:“连头发都剃光了……但头皮还完好。”
从善德“嗯”了一声。
林飞鱼检查他五官,眼皮有被啃噬的痕迹,但因闭着,所以眼球完好。
“耳朵……没了……”
“鼻子也被剜了……”
林飞鱼撑开他僵硬的嘴巴,这一看更觉惊悚:“舌头被割掉了……”
从善德的脸色也愈发凝重:“嗯……”
“喉咙几乎被割断了……太残忍了。”林飞鱼皱紧了眉头,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让凶手下此毒手!!
她虽然跟随师傅八年,可也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惨的死状。
除了手脚尚在,这与人彘也无异了。
“从脖子开始……皮就被剥了……手脚、背部都不见皮毛……手掌脚掌上的皮尚在……”
她轻轻摁压尸身,因外面的肉有些腐烂,手掌沉陷,像要被这摊血肉给吞了手掌。
“内脏没有破裂干瘪的迹象……”
林飞鱼越验越觉凶手手段凶残,其心也异常强大。
从善德说道:“看了这么久,也该有个论断了。”
林飞鱼说道:“从手掌脚掌处残留的皮来看,切口处整齐,可见凶手擅用刀,胆量很大,方能镇定剥皮。
再者伤口结痂处几乎一样,可以断定凶手是在短时间内完成剥皮举动。这不是个简单的活,费功夫,更费体力。我想成年男子的可能性更大。”
“哦……”从善德问道,“没别的了?”
“还有。”林飞鱼说道,“被剥皮后仍见结痂,可以断定他至少十天内是没有死的。可结痂处不多,几乎又被人剜了一遍,加之河水冲刷,河鱼啃咬,仅能看到两三处结痂的地方。我所能想得到的,是凶手跟他有大仇,要用剥皮的方式折磨他两次。”
“凶手一开始应该并不想要他的命,若是要,那扒了他身上的皮之后,头顶的皮也绝不会留。
身上被扒尚可活,但头皮被扒,就难以存活了。死者被剥皮后,凶手应该给他上过药,所以残留的肉里依稀可见黑褐色膏药残留,即便被河流冲刷过,但肉里也夹带着微微草药味。”
到底是上了多少药,才令药膏腌入了味。
剥皮、上药、结痂、断喉、扒肉、抛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