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师褶皱的脸颊抽动着怪笑,他的表现让我心惊,我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伤无辜的人。我皱着眉,小鬼无形,害人的话根本就防不胜防,这里又是人来人往的高速口,真要是斗起来,难免会伤害无辜。此刻我心里也猜个七七八八,那柯先生的死绝对是有着蹊跷。
斟酌再三,我还是讲佛牌拿了出来,丢给了邪师,阴冷的说:“佛牌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立刻离开中国,否则我一定会跟着你,斩了你的童鬼。”
“请师傅放心,我,并不会,久留的,谢谢。”巴登握住了佛牌,又对我笑笑:“师傅是茅山正统,我鬼王宗随时欢迎您能去泰国做客,后会有期。”说罢,巴登走向了一辆黑色奥迪轿车离开服务区。
蔣诗雨加完了油,开到我旁边说:“刚刚那是谁?”
“没什么,打听路的。”我笑笑。
她催我上车,其实现在去不去通辽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可我还有两件事儿没解决,青囊里的两样魂魄以及乔坤的牌位。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说的就是仙家对于香火的需求。但现在老百姓多数都供奉佛祖再或者三清观,不管哪家庙里都是谁官儿大就供奉谁,像夜游神这种小神,很难挣到香火。
这几天一直没看到夜游神的影子,可举头三尺有神灵说的就是他老人家,我知道他就在某处观察着我,而且我只要一日为凡,他可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巴登的打岔没有阻挡我继续去通辽的步伐,以蔣诗雨的时速,没过了多久我们就下了高速,路过周家庄时,心生感慨,泥石流引起的破坏,虽说已经在休整了,可还是一片萧条。这次是开车去,所以必须路过周家庄,可刚穿过村子时,车灯扫视着前面有着密密麻麻的松树林。
我心里吃了一惊,当初我曾指出这里的天然绝地,唯有种树立庙挡煞,方可化解,而那时身边就是王一一人啊。让蔣诗雨慢点开,果真就在松树的林中发现了一座庙宇,难道说是王一对他们说的?忍着内心的惊讶我们到了隐龙穴的三清观。
此时已经九点多,天很黑,但观中掌着灯光,粉刷的白色墙壁在月光中格外的亮眼,尤其立在八方的八卦镜,正好以八个方位反光折煞,四周的山峰环绕此处,月光一旦到了峰顶的位置时,整间道观都仿佛会发出银光,而这也是因为正在挡住刀煞所反射出的刀光。
四周寂静的要命,庙宇道观多立在凶恶之地,此处更是恶中之恶,哪还有一些蛇虫鼠蚁前来安家。
“好漂亮啊。”蔣诗雨指着反光的道观。
男人嘛,都会有虚荣心,当她这么一赞叹,我便忍不住的说这所道观是我让人我建立的,包括从开始动土到最后设计施工。这话自然引起了蔣诗雨的赞叹声,为此还满足了一下我的小小虚荣心。
刚准备敲门时,道观的大门打开,一位身材佝偻长得鼠头樟脑的老头呲着大板牙对我笑,由于打开门太过于突然,他的牙齿又大,吓得不由退了几步。
“道友别来无恙,贫道稽首了。”老头笑着就对我施礼。
“无量寿福。”我也笑了,彼此对视一眼,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说都知道咋回事,这老道士就是那日的大老鼠,他封正化人后,现在已经离不开这间道观,除非功德积满,否则踏出大门,必然会灰飞烟灭。
像一些到了封正关键时刻的地仙,很多都会找弟子“串窍”也就是出马仙,帮人看病,一旦积累够了,便会离开弟子身体,找个没人的地方化形为人,当道士或者当乞丐,再或者当和尚。老天爷不允许他们娶妻生子,也不能从事劳动职业,必须要当人下人,吃东西也需要人的施舍,如果没人施舍,就要挨饿,其中也不乏一些活活饿死的地仙。
原因我分析啊,就是老天爷怕这些个地仙利用法术害人,就冥冥之中立下了这个规矩,这些地仙在升天之前必须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一身道行也将付诸东流。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假如以后遇见了,你可不要放过这个机会。这是身边一个真事儿,一个朋友家黑龙江那边的,冬天黑龙江很冷,他的手掌常年生冻疮,这玩意儿还治不了,只能忍着,发作起来奇痒难耐,能要人半条命。
有一天他家里来了个乞丐,这乞丐一进门便说:“东家,能不能给口热水喝。”
朋友他母亲见乞丐大冬天穿着单衣,外面还下着大雪,北风呼呼的刮,她就心生怜悯,把乞丐引进了屋。倒了一碗热水后递给乞丐,又给热了口剩饭,谁知乞丐端起滚烫的热水,一口就全干了。
把朋友他母亲都吓坏了,心想这么热的水,不得把人烫死啊。可乞丐却笑笑,又说:“谢谢东家,能再来一碗么?”
他母亲紧张的说:“你慢点喝,别烫着。”结果又倒了一碗。
乞丐却笑笑没再说话,而是又一口干了热水,连续喝了十几碗水,同学家暖壶就烧了三壶。当时给他妈吓坏了,知道自己遇到神人了,也不敢多说话。谁知那乞丐说:“我本是修炼成人的地仙,这一路行乞到了贵村,但并无一人为我开门赐我口水,也无一人给我口饭。时至今日,我已经三个月滴水未进,谢谢东家。”
他妈都吓傻了,就知道点头。谁知道那乞丐竟然走到了我朋友的身前,握住他的手一掐,接着便说:“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这病我替你治了,以后你家儿子心灵手巧,将来会靠手艺吃饭,我不能在你家久留,先告辞了。”
说完了这句话,那乞丐带着剩饭就离开了朋友家。而当乞丐离开后的第一天,我朋友满手的冻疮好了,而且这么多年就没犯过,要说我俩杂认识的,其实就房子装修时候,他是老板,聊聊天才知道,这小子以前是干木匠的,最后靠着灵巧的双手,把买卖一点点的做大。
说这些,也是想让大家了解下所谓的地仙,有时候你看到的乞丐,他未必真的是乞丐…
且说这个道士见我那是一脸的亲切,满脸的褶子都能夹死个苍蝇。他把我和蔣诗雨引进了道观,说:“今天一早观门前的喜鹊就在那儿不停的叫,这还真就把道友叫来了,快进快进,饭菜我都给你们备好了。”
“真是客气了。”我笑着说。
“应该的应该的。”他热情的把我们带到了偏殿,也就是八卦阵中的艮位。一进了门,那是一桌子的素菜,要知道对于他们这种不能经过劳动赚钱的人,只靠着外面人的施舍,所以说这素材对于他而言也是极其珍贵的食物。由此可见,他对我确实是心存感激。
蔣诗雨跟着我一同就坐,吃了饭菜,席间我说:“这次来呢,有一件事儿想请道友帮忙。”
“客气了,有事儿吩咐着。”老道士把筷子放下。
我将青囊打开,把两枚包裹的红布取了出来,这正是救崔海时我捉的两只游魂,他们附体到了蚂蚱和蜘蛛的身上,这两个鬼魂,一个是不入轮回,一个是错过了时辰,两个都是悠荡世间的孤鬼,防止二者害人,我便随手捉了,一直想着怎么处理呢。
老道士挤了挤眼睛笑着说:“道友真是善心,为了两只小鬼还特意跑一趟。”
“封鬼需要泥潭黄土,超度四十九日方可度化,我现在时间紧迫,随身带着他们也不方便,正好顺路就想着交给你处理,而且我还有另外一事相求,我想除了您以外,别人没办法帮我。”我说。
老道士是因我封正为人,也就是他欠我一个大大的恩情。听我这么说完,他自然是满口答应。接着我见他取出两个有点像老北京顽主装蛐蛐的罐子,把蜘蛛和蚂蚱装了进去,坐在我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我老道士这辈子就欠你一个人,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老鼠天性是打洞,它们常年在地下活动,对于地脉的接触最深,像地震灾害前,都是老鼠先知道,加上他在隐龙穴修行,对于风水必然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他,说:“我想找一处风水宝地,这宝地需要体达天心,通地脉,聚香火。”
老道士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友这次是想立祠堂?”
我点点头,随后拿筷子沾了沾旁边的清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神”,就见那老道士瞳孔外扩,会意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感谢道友给我这次机会,他日若有需要,我老道士一定会报答道友!”
我笑笑说:“不知我所说的地方,这周围可有?”
她思索了大概五分钟,砸了咂嘴说:“有是有,但你也知道这方圆百里的气脉都被隐龙穴给吸了,要想在周围找的话,难上加难,唯独一个地方是个例外,就在距离此处五里的地方,有一处本该极好的‘四象地’。咱们道观的位置就是那块儿地的青龙位。要说那‘四象地’还真是青龙延绵,朱雀招展,玄武垂首,可唯独一点就白虎不肯降服。那白虎蹲地,口中衔尸,当初我觉得难办,所以才来到这里,如果你能让白虎驯俯,那里必然成为一处极好的风水地,到时候立下宗祠,可达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