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垂下眼睑,长长的睫羽遮挡了她濯濯清朗的眼眸,“越早锁定目标,就越容易被自己误导。”
梅香哦了一声,“那婢子定叫人盯紧青池。”
三天,时间应该够吧?
萧玉琢盘算的不错,但事实总不尽如人意。
“娘子,青池这贱婢奸诈狡猾,盯着她的几个丫鬟,不是腹泻,就是头晕恶心……偏偏又没人看见她下手。”梅香黑着脸,窘迫的向萧玉琢回禀。
“可曾叫她出了院子?”萧玉琢立即问道。
梅香连忙摇头,“没人跟着她,自然不敢叫她私自溜出去。看来她也是被逼急了!”
萧玉琢点头,“兔子急了,果真会咬人。”
“婢子们没用……若是竹香在就好了。”梅香垂头咕哝了一句。
萧玉琢猛然抬头,她怎么忘了,郡主的陪嫁丫鬟里有个最是厉害的丫鬟竹香,功夫了得,听说是先帝的暗卫营里培养的。
长公主疼她,专门向先帝求来,留在她身边。
“那就让竹香回来。”萧玉琢摩挲着自己嫩白如葱的手指。
梅香瞪眼,讶然的看着她,“回来?只怕是不容易吧……还不如将青池那丫头往掌刑房里一扔,不怕她嘴硬!”
萧玉琢摇头,“青池我留着,还有别的用处。”
梅香皱起眉头,郡主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可竹香被郎君抓走了呀,如何要回来?”
“谁抓走的,自然就向谁要回来。”萧玉琢侧脸看向梅香,“郎君现在何处?”
梅香愣了一愣,连忙嘚嘚跑出去叫人打听。
不一会儿,她便笑嘻嘻的回来,“郎君刚从外头回来,正在校场习武。”
萧玉琢毫不犹豫的起身往校场前去,行到一半,下腹却有些坠坠的疼。
梅香一路都有些紧张,竟未发现她脸上的不适。
主仆来到校场,没瞧见景延年的身影。
萧玉琢看向梅香,许是因为下腹的疼痛,叫她脸色有些难看。
梅香只当她生气了,连忙上前询问校场的侍从,“郎君呢?不是从外头回来,就直接来了校场么?”
侍从支支吾吾的,犹豫不肯开口。
梅香柳眉倒竖,正欲发火。
却有一只莹白的手,提着一只小小的精致荷包,往前一扔。
那侍从连忙抬起双手,接住荷包捏了捏,笑嘻嘻道:“谢过郡主,郎君适才被姨娘王氏请走了。”
梅香脸色涨红,小嘴抿成了一条线。
萧玉琢腹中微微胀痛,懒懒不想言,转身又往王氏院中行。
梅香连忙追上,扶着她的手道:“不过是个侍从,郡主何须抬举他?倒给他赏钱?胆敢瞒着郡主,打他一顿也使得!”
萧玉琢无奈轻笑,郡主骄纵,连带着身边的人都跟着骄横。这种恶习,她迟早得给掰过来。
“你可听过‘小鬼难缠’的道理?你是希望身边的人都敬着你,说你好?还是希望他们当面怕你,转过脸来就偷偷骂你?”
梅香瞪眼,“他还敢骂?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郡主可是皇亲国戚!”
萧玉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算了……你只要记住,能用钱财解决的事情,都是最简单的事。”
梅香连忙点头。
郡主爱慕景延年,却也有自己的傲气。
亲自来王氏院中抢人的事儿,她还没干过。
她甚至是第一次踏足王氏的院子,以往的她可从不屑的,说王氏院子里的地,会脏了她的高头屐。
所以当她来到王氏院中的时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仿佛见了鬼一般,连通禀都忘了。
萧玉琢只领着一个小丫鬟,长驱直入,直接进了王氏的卧房。
眼前情形叫梅香心里一慌,连忙去看她的脸色。
萧玉琢倒是淡定的很。
正给景延年捏肩,整个酥胸都贴在他背上轻蹭,嘟着粉唇在他耳边轻喘引诱的王氏,在她眼中仿佛空气一般。
“打搅郎君,不知郎君可否将妾身的陪嫁丫鬟归还?”萧玉琢眼神清朗,没有挑衅,更没有怒意。
景延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不嫌这院子里的地,脏了你的脚了?”
“回去将这木屐扔了就是。”萧玉琢神情语气淡漠至极。
王氏面上一窘,郡主不恼不怒,端庄高傲的气势之下,她竟生出几分自己如妓子一般的羞耻感来?
她离开景延年的背,不由自主的将故意散开的领口拉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