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缓急我还分得清,快去,别惊动了郎君!”萧玉琢沉下脸来。
菊香被她的脸色唬住,不敢再劝,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萧玉琢时不时从屏风外向床上张望一眼,见景延年一直都睡的沉沉的,她才松了口气。
不过小半个时辰,她却紧张的度秒如年。
菊香小心翼翼的端来一碗浓黑的汤药,她连忙接过。
“郡主!”菊香皱眉,“您想清楚了?这一碗药下去,本来肃清的差不多的寒毒,又沉积下来……”
萧玉琢连连点头,“我明白,这不是形势所逼么?”
她仰头就要喝。
却有一只大手,猛的将碗夺去。
萧玉琢只觉背后一凉,她僵硬的回过头。
景延年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的?她怎么一点儿脚步声都没听见?
“这是什么?”景延年端着药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萧玉琢莫名觉得嗓子有些紧,“补……补气血的。”
“菊香?”景延年一把推开门。
菊香噗通跪倒在地,却闭口不言。
景延年笑着点头,“不说?去请大夫来验验。”
萧玉琢面色泛冷。
“若不是补药,就砍了菊香的手。”景延年冷声说道。
菊香跪在地上,埋着头,仍旧不吭一声。
“来人——”景延年扬声唤道。
萧玉琢面如寒霜,“不用验了,是我叫菊香调的避子汤。”
景延年端着药碗,转过脸来,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两人太近,他目光里像是有把烈火,生生灼烫着她。
萧玉琢哼了一声,“是我命她准备的,你不可罚她。”
景延年缓缓点了点头,英武的脸颊映着初生的朝阳,染上了红光,剑眉星目看不出喜怒。
“你叫她准备的?好。”
好字刚出口,他猛的抬手“啪”的摔了那药碗。
白玉碗砸在廊下青石地面上,碎成了渣。
浓黑的药汁溅的四下都是。
“把这丫鬟给我带下去。”景延年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玉琢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景延年冷笑一声,“你说呢?”
萧玉琢跳出门外,挡在菊香跟前,“我的陪嫁丫鬟,轮不到你来管教!”
“你嫁入我景家为妇,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你的丫鬟?”景延年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反剪住她双手,让人将菊香带了下去。
“想让她活着回来,就乖一点。”景延年说完,放开了她的手。
萧玉琢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满心愤懑。
竹香却在这时从外头回来,拱手在她面前,低声说道:“昨日同舅夫人见面的两个小娘子,是宫里的宫女。”
萧玉琢打起精神来,“那便和青池招供的对上号了,是哪个宫里的?”
竹香皱眉,无奈摇头,“一路跟着只见她们进了宫门,哪个宫里的却是不知。”
萧玉琢长叹一声,当今圣上有好些女儿,适龄未嫁的也有三四个。究竟是哪个和以前的郡主品味一样,看上了这么个喜怒无常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
“对了!”萧玉琢眼中猛的一亮,“我们回萧家去,叫阿娘的画师照着描述,描绘出那两名宫女的相貌来。阿娘出入宫中次数多,许认识也说不得!将此事告诉阿娘,阿娘定会帮我!”
竹香轻轻摇头,“长公主何等身份,岂会记得两个小小宫女?”
“总是有那么一丝希望的,就算不认识也无妨,好叫阿娘知道我在景府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那她就能帮我……”萧玉琢抿唇笑了笑,阿娘若是能同意她离开景延年,并出面帮她,这事儿就会简单的多吧?
竹香皱眉不语。
梅香哭丧着脸道:“或许长公主还能给郡主指点,如何将菊香从郎君手中要回来。”
竹香一愣,左右看去,只见地上碎裂的瓷碗,和渗入石缝的浓黑药汁,“菊香怎么了?”
梅香看了看萧玉琢的脸色,没敢多舌。
萧玉琢哼了一声,不顾腰肢酸软,硬是备车去往萧家。
一路上梅香频频看向萧玉琢。
她无奈的别开脸,“想说就说吧。”
梅香嘀嘀咕咕将早上避子汤的事儿,告诉了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