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仰面踢翻在院中,脊背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景延年的颜色黑沉的吓人。
他纵身跃出厅堂,一脚又将躺倒在地的周炎武给踢了起来。
狂风骤雨一般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周炎武胸前。
周炎武连话都说不出来,嘴角往下滴答滴答的落着血。
景延年看着这猩红之色,却猛然想到什么,他手上动作立时收住,冷眼看着周炎武。
周炎武被他打的不住后退,脊背撞在院中的大槐树上。
他靠着树干才面前站稳,两条腿都在打颤,不是怕,是疼。
他抬手捂住胸口。
自觉自己这些年在府兵之中,也算出类拔萃。
如今更是在骁骑卫里无人能敌之人。
周炎武觉得,自己定然不会像多年前那样,败在景延年手里。
没想到景延年竟然也比多年前更加厉害……
他连个还手的余地都没留给自己啊?
“你是疯了,还是做梦了?”景延年垂眸,蔑视的看着他,“或者是想故意激怒我?”
周炎武猛咳了一声,如果知道他怒了就跟疯子一样,他绝对会在激怒他之前就先动手的!
“圣上赐你的酒,你还没喝呢!竟然敢同我动手!”周炎武捂着胸口,艰难说道。
景延年看了看厅堂的方向,那壶鸠酒还在厅堂里放着。
他垂眸笑了笑,“我会喝的。圣上知道,我向来忠心。”
周炎武冷哼,“府外都是骁骑卫,你就算不喝,也活不过今晚。圣上有令,你若拒不喝酒,格杀勿论。”
景延年点头,“我已不将生死放在眼中,却不能由得你辱没她的名声,她嫁于我时,乃是完璧之身,是我的妻,你再敢口出不敬,我死也要拉你陪我。”
周炎武见他说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不由打了个寒颤,“你真是个疯子!”
“是你想不开,我既敢为了她,不惜违抗圣命,岂有得你来辱没她?”景延年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抚弄着周炎武的喉咙。
周炎武被他的动作吓得脸色苍白,“你说萧玉琢?谁……谁跟你说萧玉琢?公主喜欢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清高?”
景延年被他说的一愣。
恍惚明白过来后,景延年微微皱眉。
周炎武趁他不备,猛的双拳垂在他胸前。
景延年抬手之际,他绕过槐树,蹿出庭院。
景延年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去追。
他口中的公主,莫不是六公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表象之下,呼之欲出。
景延年折返回厅堂里,望着那壶鸠酒缓缓坐下。
刚一坐,他立时脸面一僵,立时又站了起来。
他竟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袁天师曾经说,他今年开春以后,会有一场灾祸,但他势必能遇难成祥。
莫不是说的就是这件事?
他抬手晃了晃那酒壶。
酒壶中哗啦作响。
他还未将酒壶放下,庭院里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侧脸向外看去。
门口站着的人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将军,别……”
看见他手中正捏着酒壶,门口的宫人几乎要吓哭了。
“将军已经……已经喝了?”
梁恭礼已经用他最快的速度,从宫里头赶来。
只盼着景延年并没有喝下鸠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