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李泰没有糊弄重午,他当真很多事情都带着重午,临朝处理政务,私下会见大臣,不仅让重午同行,且很多时候,还会让重午发表意见。
重午刚开始觉得自己年纪小,不敢多说。
见李泰总是以鼓励欣慰的眼神看他,他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就像在曾经的山谷中,他敢于说出自己的设计想法一样。
他在群臣面前,也渐渐能够侃侃而谈了。
新帝登基,不知不觉半年都过去了。
一直说要离开长安的萧玉琢和景延年,却仍旧没有动静。
且国丧期间,不能礼乐,一年大丧未出,连婚丧嫁娶都得往后拖。
景延年在玉府暖阁里,愤然道:“我早该料到这是李泰的奸计!”
萧玉琢抬眸看他。
他怒哼一声,“前朝就有‘国不可一日无君,以日代月,大丧守三十六天即可’的老规矩!他偏不遵循老规矩!非要守一年大丧,又故意留了重午在身边,封为太子!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萧玉琢淡声问。
景延年瞪眼看着萧玉琢,“还不是在打你的注意?!”
萧玉琢微微凝眸,“呵,怎么又扯到我头上?”
“大丧,好叫我不能娶你!立重午为太子,好叫我们不放心离京!如此以来,我既不能娶你为妻,你亦不会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景延年气愤不已,伸手将萧玉琢抱入怀中。
萧玉琢推他,却是推不动。
“他又奸计如何?不照样是看得着,吃不着?”景延年得意一笑,在萧玉琢唇上霸道吻下。
萧玉琢闷哼,他却抱紧了她的纤腰,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直到她面红耳赤,气息喘喘,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萧玉琢面若桃花,眸中含着嗔怒,却又带几分迷离情欲。
景延年被她一瞪,不由心驰神往,“玉玉,我们……”
“打住!”萧玉琢一跃而起,往后退了好几步。
景延年负手而立,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当初你扮作新娘嫁给我,却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吧?”
他语气有几分调笑之意。
萧玉琢却不由想起了那时候的宝翁。
“宝翁还在你庄子上住这么?”她问道。
景延年摇了摇头,“庄子上的管事未曾禀报,我也没打听,并不知晓。”
萧玉琢唤了梅香进来。
梅香好打听,问她倒是方便。
只是守孝大丧,倒是也耽搁了她和廖长生的婚事。
竹香这会儿都已经怀孕了,她和廖长生,却只能干瞪眼看着。
“宝翁和卯蚩,现如今都在何处?”萧玉琢随口问道。
梅香眼神暗了暗,长叹一声,“卯蚩倒是个汉子,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说是因为自己,叫吴王和郡主受其所害,一直不肯叫菊香为他医治。他执意离去,说不愿客死他乡,梁掌柜派了人,送他回苗疆了。”
萧玉琢哦了一声,眼神也有些怅惘。
“宝翁听闻卯蚩回苗疆,也跟着走了,他们回到苗疆以后,梁掌柜的人就回来了,后面会怎么样,如今婢子也不知晓。只听菊香说,卯蚩的身体,怕是挨不到春天了。”梅香说完,还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了片刻。
暖阁里正说着话,忽而听外头人禀报,说学馆的魏先生,来寻吴王比武。
梅香睁开眼,轻笑一声。
这事儿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魏子武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往玉府里凑。
有时候是同吴王切磋,有时候是向娘子回报。
但每次都能让他“好巧不巧”的遇上菊香。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玉府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景延年起身,“他近来愈发有长进,我去试试他也好。”
萧玉琢自然没话说,仍旧闲适的翻着手中的书页。
只是景延年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禀,“太子殿下到。”
萧玉琢等人连忙出来恭迎。
纵然是亲儿子,但礼数上,却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