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袁天师正在宫中,她再撞上去……
万一重午得病是假,诱她入宫,架起一把火,把她给烧了怎么办?
“重午当真是生病了么?”萧玉琢又问梁生。
梁生狐疑看她,“娘子在怀疑什么?”
萧玉琢抿了抿唇,她能说,她怀疑国师想烧死她么?
“没什么……”
“是义父打探到的消息,娘子也可凭旁人再打听打听。”梁生躬身说道。
萧玉琢点点头,谢过梁生,叫人送了他出府。
做娘的,没有不关心自己儿子的。
便是如今重午已经没有在她名下,按族谱上来说,重午不过是她的侄儿。
但那实打实的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重午生病,她恨不得能替他受罪。
可现在叫她进宫……
万一真是个圈套呢?
大长公主听闻重午染了伤寒,当即就坐不住了,直接请命圣上,要去东宫探望重午。
李泰对这位皇姑母很是敬重。
大长公主如今在长安城的地位,甚至比当初高宗皇帝,萧玉琢的大舅舅在位的时候,更有恩宠。
李泰当即便允了她去东宫探望。
萧玉琢心里七上八下。
她在玉府的廊间反复徘徊,只等着那边阿娘的消息。
后来等不及,她甚至直接叫人套了马车,去往萧家,在萧家等着阿娘归来。
左等右等……
她甚至就要断定,重午生病就是个圈套。
怕阿娘看了重午没病,将这圈套捅破,所以阿娘也被扣在宫中的时候。
却听闻萧家的丫鬟禀报道:“大长公主回来了!”
萧玉琢神情一滞,举目看着门外,连出门相迎都忘了。
大长公主倒也不跟她计较这些,只是瞧见她,便面带不满。
“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重午病了你不知道吗?”大长公主看见她,便劈头盖脸的问道。
萧玉琢连忙垂头,“女儿知道……”
“知道?重午怎么说,你到如今还没有去东宫看他?是不是你不再当他是你的儿子了?他还是个孩子呢!躺在床上,反复发热,一张小脸儿赤红着,嘴唇上却淡白,缺乏血色!你,你这母亲当得……”
大长公主越说越生气。
萧玉琢嗯了一声,“重午真的是病了?”
大长公主翻个白眼,“你以往倒是有勇有谋的,怎么如今年纪越发大了,人却越发怯懦了?越活越回去了?”
萧玉琢低头皱着眉。
她的心事,能与谁诉说?
倘若她说,她不是郡主,而是占据郡主身体躯壳的一缕孤魂,不用旁人动手,大长公主第一个要削了她吧?
“阿娘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求圣上……”萧玉琢辞别大长公主,离开萧家。
她说去求圣上,可并没有立时就求。
而是先回到了玉府。
重午是真的病了,怎么这么巧偏偏是在这时候?
他身体一直很康健,偏偏袁天师刚来了长安,刚被封了国师,他就病了?
萧玉琢心下仍旧不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当晚就做了一个恐怖却真实如身临其境的梦。
梦中火光照天,她被人牢牢绑住,就架在那火光之中。
大火乘着风,从外向内烧起。
火舌舔着她的腿脚,点着了她的衣裙。
灼痛的感觉,舔舐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