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丫鬟听到屋里头动静了。
萧玉琢脸上有些烧得慌,“就要起来。”
景延年面上尽是不满。
萧玉琢冲他笑了笑,“日后天长地久,还用急在一时吗?”
景延年只好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终于等来这一刻了,叫你身边的丫鬟都改了称呼吧,莫再叫娘子了,都称呼王妃!”
“称呼有什么重要?”萧玉琢轻笑。
景延年却一本正经,“重要。”
萧玉琢披衣起来,懒得和他争执,她心里还记挂着昨日那件事儿。
她已猜到了做这事情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我先起来,你再睡会儿。”她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她穿衣,又到外间去洗漱。
离开之时,只留了两个小厮在门前。
景延年尚未偃旗息鼓,起来也是尴尬,萧玉琢离开,他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运气调息,平复体内那一股火热之气。
萧玉琢离开主院,菊香引她去了小花厅。
刘兰雪正垂头在小花厅里坐着。
听闻门口有响动,她立时抬起头来,见娘子正站在菊香身后,目光淡然的看着她。
她立时起身,张了张嘴,一声“娘子”却未能唤出口。
萧玉琢迈步进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噗通跪了下来。
萧玉琢叹了口气,在上方坐下。
刘兰雪又转了方向,仍旧面朝她跪着。
“你起来吧。”萧玉琢低声说道。
刘兰雪摇了摇头,口中呐呐不知该说什么。
萧玉琢问一旁的魏子武,“那孩子的父母找到了么?”
魏子武看了刘兰雪一眼,“已经找到了,他们没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小人补偿了他们一些钱财布帛,送他们回家了。”
“那孩子见到父母,不哭了吧?”萧玉琢又问道。
魏子武点点头,“已经安抚住了,娘子安心。”
“那就没什么事了,这些天因为我和王爷的事情,叫你们忙坏了,都好好回去休息几日吧。菊香的终身大事,也该筹备着了。”
“多谢娘子!”魏子武拱手躬身,面有喜色。
菊香却神情淡淡的,脸上连娇羞都看不出来。
魏子武深深望她一眼,恋恋不舍退了出去。
莲蓬领着其他在花厅伺候的丫鬟也都退下。
花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萧玉琢和菊香,刘兰雪。
香炉里冒出淡淡的花香,袅袅青烟缓缓逸散,好似时光安然。
可是沉默的主仆之间,却有些莫名的僵滞紧张。
刘兰雪双手按在地上,弯身叩头,“娘子……婢子错了……”
萧玉琢叹了口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刘兰雪闻言,猛然抬头,瞪眼看着萧玉琢。
她眼中隐隐约约的泪光,叫萧玉琢顿住了话音。
“娘子,不要……不要赶婢子走……婢子决心替梁生守护娘子……”
萧玉琢微微摇头。
“婢子知错了,断然不敢再有违娘子吩咐,再也不敢做出这种陷害人的事情了,求娘子原谅婢子这次吧……”刘兰雪哀求道。
萧玉琢长长叹了口气,“我想分开,是对咱们都好的。”
刘兰雪咬着下唇,定定看她,“娘子,别赶婢子走。昨晚魏郎已经狠狠的说过婢子了,婢子听进了心里,记在了心头……娘子……”
她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虽然地上铺着波斯的地毯,可这砰砰的闷响,还是叫人听着心里生疼。
“菊香。”萧玉琢抬了抬下巴。
菊香连忙上前,拉住刘兰雪,“兰雪,你别这样,娘子不是赶你走,只怕你在长安,心里惦记着这件事儿,总是郁郁寡欢。天大地大,你出去走走,也许心情能平复的快些。”
菊香声音温柔,像是灵芝草药,说话间都带着淡淡药香之气。
刘兰雪被她拉住,不能叩头,眼泪却是不止。
“我不想走,娘子……婢子想伺候您身边,婢子愧对您,也愧对梁生……婢子太自以为是了,婢子想岔了……婢子想要补偿,想要挽回婢子做错的事……求娘子再给婢子个机会吧……”她哭倒在菊香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