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法?”司马佳不想再跑了,他不愿白费力气,于是问道。
“是道法,”道士道,“善人,你现在可有心听贫道说话了?”
“说话?你把我强行带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说话?”司马佳不信。
“贫道让你见一个人,你就明白了。”道士说着,扭身招了招手。
司马佳盯着那处,不知会是个什么人。这时节落日的光也非常强,只见有个人影,背着那光,慢慢走了出来,因为这片光影刺目,司马佳竟一时看不清晰。
直到那人走到近前,司马佳才大惊出声:“是你!”
虺圆满甩着鞋底的泥,和马四说说笑笑回到家,孙妈迎出门来,道:“咦?你们看到少爷没有?”
“没啊,他不在家啊?”虺圆满问。
“方才有人在门口,我在给孩子换尿布,少爷来应了,然后人就不见了,我以为是去迎你们了呢,”孙妈道,“你们真没看到?”
“真没见,没准出去逛逛散心,一会儿就回来了。”马四没多想,蹦蹦跳跳进大门了,孙妈追着他喊:“灰!把你身上的灰拍干净了再进家!”
虺圆满蓦地浑身一寒,一股不祥的预感透骨冒出来,他在门槛前面打了几个转,看着地下的灰尘,好像能从中看出什么头绪来似的。
猛然地,他蹲了下来,手扶在地面,俯下身去,抽了抽鼻子,然后再看看,然后再闻闻……“糟了!”虺圆满的冷汗当即流满额头,站了起来,朝门里喊道:“孙妈,马四,我出去一下,今晚也许不回来了!你们少爷也不回来了!你们把门关好,看好孩子,等我们回家,啊!”
说完,掉头狂奔而去。
☆、第十九回
司马佳看清了那个人,那人正是前天才见过的。
“石宽?”司马佳大惑,“捕蛇人……你怎么会……”
“司马公子,”石宽抱了抱拳,“现在才来救你,石某真是惭愧啊。”
“救?”司马佳道,“你们挟持了我,却口口声声救我,到底意在何为?”
石宽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佳一眼:“司马公子,你中蛇毒太深啊。”
“我没有中毒。”司马佳皱眉道,不知道石宽和这道士究竟有何目的。
“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看清了你身上的蛇毒!”石宽并不理会司马佳的辩解,“但那时,我知道妖物就在附近,如果断然拒绝你,只怕那妖物会对你不利。所以我先假装不知情,却连夜找来了胡道长。”
石宽指了指那个怪道士:“胡道长,是治蛇的专家。”
司马佳终于明白他们的意图所在了:“你们的目标不是我,是虺圆满。”
胡道士呵呵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就找他去啊,把我带到这儿算什么!”司马佳开始只是为自己喊冤。
“蛇很危险,”胡道士道,“我们自有我们的考量。”
“虺圆满不是蛇!”司马佳也帮虺圆满叫屈了,“他已经是人形,和人没有分别!”
“那就更可怕了!”胡道士说得用力,胡子一吹,两条细须飘起,“蛇的冷鸷,加上人的虚伪!更能害人了。”
司马佳怔了怔,竟是琢磨了一下胡道士的话,但再想想那个虺圆满,冷鸷?虚伪?怎么也搭不上啊。
“不,虺圆满不是那样的人。”司马佳还是一口咬定。
胡道士忽然怪异地笑起来:“小公子,看来你是和他有了床笫上那事了吧?嘿嘿嘿嘿……果然中毒太深,须得贫道做法一番,才能得解啊……”
司马佳平白被说出私事,自然窘迫,此间胡道士拿拐棍在地上画了个圆,正好把司马佳围起来。
“你要干什么!”司马佳叫道,“我没有中毒,虺圆满也不会来,快解了你们的妖术,放我回去!”
“蛇妖一定会来,”胡道士道,“你是他的猎物,他一定会来夺取你。”
“猎物?”司马佳想了想:我是虺圆满的猎物吗?不!“你们错了,他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司马佳道。
“没想到你中毒如此之深,看来那妖精法力不一般啊!”胡道士感叹道,随机念起了司马佳听不懂的咒语。
看着胡道士围着自己念咒,司马佳只觉吵得慌。“法力?”他苦笑道,“他的法力,也就只够浇花。”
那胡道士的怪腔怪调着实念得司马佳心烦意乱,何况他还得寸进尺,直面着司马佳大声地念,喷得口水四溅,臭得司马佳实在受不了,向后退着逃了几步,不料,没退几步,后背突然像是撞上了一堵墙似的,被弹了回来。司马佳回头看,后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往脚下看,刚才胡道士用拐杖画出的线赫然正在那里。
“这又是什么妖术?”司马佳虽这样自语,但其实已不想再追究。往旁走了两步,果然,那里也走不出,胡道士拐棍画的圈,竟像一个牢笼一样,把司马佳圈在其中。
司马佳颓然坐到地上,明白自己是绝逃不了了。石宽在旁,像是没事人一般,捡柴禾准备烧火——也对,太阳已然是要落山了。
道士一直念到天黑,才抹了一把汗说:“差不多了,你的蛇毒该解了大半了。”
司马佳倒是没别的感觉,只觉耳边的嗡嗡声没了,大松一口气。石宽打了一只野兔,此时烤得差不多了,滋滋地流油,撒上椒盐,香气四溢。石宽撇了一只兔腿,想递给司马佳,结果在那道无形的壁垒处被阻着了,只得再递回自己嘴里,吃得口水横流还说话:“对不住啊,本来想给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