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挥着奴隶扑灭最近的火焰,终于看到此次大火的真正元凶——一群飘在半空中的绿色鬼火,不知何时就会燃成黄色火焰。
“怎么又是这种东西?”想起来时的种种遭遇,夏日图的眉心一皱,随即想到于屠日禅。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就是觉得此事与于屠日禅有关。
事实证明,夏日图的猜想非常正确。
伴随着龙城内的兵荒马乱,无人在意边角有人秘密潜入,偷偷打开龙城的大门。
“咻……”
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让夏日图的猜想彻底落实。
于屠日禅到底念着他与堂叔的塑料联盟,没有对其痛下杀手,但还是在清理龙城的贵人时将夏日图的亲兵了结一半,以免他在日后可能对付自己。
早上调侃于屠日禅的匈奴贵人没有等到正主上门就死于对方的亲兵之手。
郝宿王和大胡巫是扛到最后的匈奴贵人,因为看在军臣以及挛鞮氏的先祖份上,于屠日禅将其留到最后处理,也给他们效忠于他的最后机会。
“你看,我就说我绝对可以笑到最后。”为了庆祝自己的“胜利”,于屠日禅让亲兵请了难以置信的夏日图来见证沦为阶下囚的郝宿王与大胡巫的彻底臣服。
当然,要是不论于屠日禅和夏日图的塑料联盟,后者也是于屠日禅的阶下囚。
夏日图很确定于屠日禅已经疯了,因为只有疯子才会不管不顾地在自己的祖地做出这事儿。
大胡巫是幸存者里吓得最狠的,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
郝宿王的愤怒溢于言表,但很快便咆哮而出:“右谷蠡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啊!”亢奋中的于屠日禅笑嘻嘻道:“我在效仿我的祖先,用绝对的武力夺取大位。”
他指着将历任的单于,无数的孪鞮氏子弟拥入怀中的狼居胥山,一字一顿道:“由祖先见证我的成功,也算是种不伦不类的传承。”
“你【哔】【哔】的算什么传承?你这是把先单于的意愿抛之脑后。”郝宿王的额上暴起青筋,上半身被绑紧的绳子箍出血痕。
于屠日禅也是怒了,上前抓着郝宿王的头发让其与之对视:“我看你是年纪到了,脑子昏了。”
他把对方的五官抓出上提的趋势,光是看着就能令人头皮一痛:“冒顿有把头曼的意愿当回事?冒顿有按王庭的规矩继任为王?”
于屠日禅喘着气从牙缝里蹦出这话,呼吸打在郝宿王的脸上,使其有种面部灼烧的不适感:“我忘了,冒顿为了当上单于,把王庭上下清洗了遍。”
“我比冒顿仁慈,因为我的大大没有把我丢到大汉为质,更没有拿我当仇人,我充诱饵。”于屠日禅松手的那刻抓下一堆油腻的头发,他很嫌弃地命人拿来麻布拭手,知道这个郝宿王是油盐不进的愚昧之辈:“算了,也不值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郝宿部的精锐忠于下任单于,也是随着郝宿王的陨落被尽数处决。
夏日图未见过冒顿处决不能为其所用的头曼心腹,但是瞧着于屠日禅的狠辣样,他也可以想象出在鸣镝弑父后的血腥恐怖。
“好了,我的堂叔与剩下的贵人可有异议?”处理完那不听话的郝宿王后,于屠日禅让人带了战战兢兢的贵人过来。
早上还敢嘲笑军臣生了两个匈奴之耻的贵人此刻乖得犹如待宰的鹌鹑——因为上了于屠日禅黑名单的贵人已被尽数处死。
于屠日禅也不浪费这些血肉,直接拿去祭了龙城的祖先之灵。
“看来各位对我成匈奴的新任单于没有异议。”于屠日禅对当下的沉默十分满意,转头安排大胡巫去准备他的继任典礼。
“对了,也要通知我的叔叔王庭已经换了主人。”于屠日禅终于想起呆在一旁的夏日图,冲其露出令人不安的虚假笑容:“堂叔可否为我请来远在东方的叔叔一家?”
“……你”夏日图在此刻变得无比小心,生怕自己说错一句就惹得对方大动肝火:“你只想请伊稚斜吗?”
夏日图的脑子堪称一团乱麻,恍惚间有灵光闪过,使得冒出个大胆想法:“右贤王部呢?您不想让右贤王承认您是匈奴人的撑犁孤涂?”
他收回对将师的满满恶意。因为将师好歹是有行为逻辑,而眼前这个已经疯得没有理智:“我可以为单于请来右贤王部的各个贵人。”
能屈能伸的夏日图直接称呼以往轻视的于屠日禅为匈奴单于,结果遭到毫不留情的一声嗤笑:“果然,堂叔的嘴里没有实话。”
“也不拿我当成知己。”
夏日图想询问对方你有什么值得我去掏心掏肺。
还是他的亲随靠谱,抢在屠贤爆粗口前制止了他。
“您放心,右贤王那儿我自有安排。”于屠日禅欣赏够了夏日图的困兽之斗,摆出一副哥俩好的姿态将浑身紧绷的夏日图揽到身边:“堂叔祖是举足轻重的三朝元老,所以我愿亲自前往右贤王。”
“……”
“……!”夏日图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声音更是不由自主地带了颤音:“你,你说你要亲自前往匈奴右部?”
“对啊!唯有这样,才能彰显我对右部的郑重其事。”于屠日禅拍着堂叔的肩膀笑道:“我要是被右贤王的亲兵扣下,你就能从我的手里继承匈奴的单于之位。”
夏日图想询问对方是不是把单于之位当成可以抛来抛去的小儿玩具,结果对方神色一变,继续抛出轰炸三观的惊世之言:“没准我会死在你的兄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