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偶在暖阁里避寒小憩,暖阁里放着存盐的罐子,是皇贵妃为助眠理气血,用来泡脚的粗盐。
秋月鬼鬼祟祟来到放粗盐的小矮几边盘腿坐下,她掀开食盒,将食盒里珍贵的血燕吃得干干净净。
她又吃了两个热腾腾的精面馒头,这才意犹未尽,满眼嫌弃的将粗盐,洒在仅剩的那个馒头上。
秋月绕到屏风后,用空碗取来半碗清水,照例在清水里泄愤似的拼命撒盐。
做好一切之后,秋月盖好食盒,正准备开门离开,忽而听见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
她惊得匆忙转身,顿时吓得瘫坐在地。
隔着满地碎裂成寸的玳瑁屏风,皇贵妃娘娘正端坐在绣墩之上。
“娘娘娘,您吓了奴婢一大跳,您什么时候来的。”秋月心里害怕极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皇贵妃的眼睛。
“咳咳咳咳锦秋无论你用何种方法,务必让本宫咳咳咳咳听到真话。”
“先先将她给胤禛准备的好好东西灌给她尝尝。”
“娘娘饶命啊!奴婢也是为了您着想,那四阿哥是永和宫乌雅氏那贱婢的孩子,他又如何会真心与您亲近,奴婢也是看不惯他对您不忠不孝啊好疼,娘娘”
秋月满眼惊恐被两个大力太监按着跪在皇贵妃面前,此时她的下巴被人粗暴卸脱臼,只能无助张开。
锦秋将秋月准备的馒头和盐水统统灌到她口中,秋月和她都是家生子,二人平日里私交甚笃,没成想她竟是个如此人面兽心的畜生,她此刻又气又恨,下手愈发狠戾。
秋月被强塞了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之后,有气无力的干呕了许久。
紧接着大力太监就剥光了她的衣衫,当着皇贵妃娘娘的面行褫衣之刑,才挨了三四下,秋月就扯着嗓子边哭边求饶。
“娘娘呜呜呜呜奴婢招,奴婢都招,是德妃,是乌雅氏!都是她指使奴婢离间您和四阿哥的关系,是她呜呜呜”
永和宫内,德妃乌雅氏正抱着小十四在小花园里遛弯消食,此时奴才来报,说承乾宫请她去说体己话。
德妃刚想将小十四递给一旁的乳母嬷嬷,却被承乾宫的锦秋抢先一步,将小十四抱在了怀里。
“皇贵妃娘娘也许久未见十四阿哥了,方才还特意叮嘱奴婢,务必将十四阿哥一并带过去瞧两眼。”
德妃压根就不想去承乾宫,本想搪塞一番,见小十四被那人身边的奴婢抱走,顿时急火攻心。
“这更深雪重天,皇贵妃怎忍心让本宫的小十四冒雪前行,若冻着该如何是好。”
“德妃娘娘您若不拂逆,那十四阿哥自然也能安好。”锦秋懒理乌雅氏,抱着十四阿哥就往承乾宫疾步走去。
德妃又气又急,踩着花盆底鞋就急急追出了永和宫。
才踏出永和宫门,方才还一脸狰狞怨恨的乌雅氏,竟瞬间换上一副泫然欲泣,委屈忍泪的模样。
她这幅做派,引得路过的命妇和奴才们频频侧目。
锦秋抱着十四阿哥疾步走在前头,来到回廊处,她满目焦虑,唤来一个小太监,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那小太监转头就跑的没了踪影。
一路上乌雅氏逆着风雪,一双眼睛黏在小十四身上几乎从未离开,好几回都差点在雪中跌倒。
她跌跌撞撞来到承乾宫,就见那张嚣张不可一世的脸,依旧如从前那般,正用下巴瞧她。
可如今,她再也不是承乾宫里的低贱洗脚婢了,她是紫禁城风头无两的德妃。乌雅氏原本下意识如奴婢般佝偻起的腰杆,顿时挺的笔直。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安?呵,本宫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一念向善,没有杀你。”皇贵妃面色晦暗,怀里抱着还未满周岁的十四阿哥。
眼见皇贵妃尖锐的护甲,没轻没重地在小十四粉嫩的脸颊上来回摩挲,乌雅氏顿时慌了神。
“娘娘,有什么事您朝臣妾来,小十四还是个孩子。”
“本宫今日唤你来,是想通知你一件事,本宫前几日找了钦天监算过,小十四的命格竟极旺本宫,本宫准备明日去寻万岁爷,将小十四养在本宫膝下。”
“娘娘,臣妾的四阿哥已经被您养在膝下,如今臣妾只有小十四在身边,臣妾好歹是妃位,祖宗规矩,嫔以上可将孩子养在身边的。”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与你换子吧,本宫将胤禛还给你可好?”
“不!臣妾的意思是胤禛性子乖巧,小十四顽劣,臣妾怕小十四让您费心,还是不换吧。”
皇贵妃冷笑一声,将怀里的十四阿哥抱给一旁的嬷嬷。
“今儿除夕,本宫知道你方才参加除夕宫宴吃的丰盛,特意给你准备了些你喜欢的宵夜。”
皇贵妃话音刚落,两个大力太监就拖着被五花大绑的秋月入内。
德妃只是懵然看向皇贵妃:“娘娘,臣妾费解,您宫里这奴婢犯错,是您自己宫里的事情,何必让臣妾的小十四遭罪,看这血淋淋的场面。”
“他还是个孩子!”乌雅氏满眼心疼,看着被吓得嗷嗷大哭的小十四,一颗心揪得生疼。
就听砰地一声,皇贵妃将手里的茶盏猛地砸向乌雅氏那蛇蝎毒妇。
“你的儿子是孩子,本宫的胤禛难道就不是孩子!”皇贵妃满面怒容瞪向德妃。
“本宫揣测过许多有可能伤害胤禛的人,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他也是你的孩子!竟然是你,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