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了,总不能是因为看到我跋山涉水从缅甸完完整整地回来感动哭了?”林秋挪开椅子上的酒瓶坐在她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对上她的视线,蒋霜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抓了抓脑袋上的鸟窝。
就在林秋以为她不打算理睬自己的时候,蒋霜忽然委屈地瘪起了嘴,哭唧唧地缩在了椅子里。
“怎么办啊林秋,我可能要和你一起流浪了。要不你问问咱妈家里还有没有位置,顺便连我一起收养了吧……”
“说什么呢,”林秋满头雾水,她抽出纸巾递过去,“不就是分手吗,往前看,下一个更好,怎么扯到流浪上了。”
蒋霜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掉着眼泪,泪水很快洇湿了衣领。
从前由于工作的原因,林秋总是满世界的出差,有的时候不免要请长时间的病假。
反复几次以后,在新上任的好心的辅导员蒋霜眼里,她俨然变成了体弱多病的重点关注对象。
来往之间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在林秋的记忆里,蒋霜一直是一个开朗乐观的女孩,现下忽然显出脆弱的一面,看得她有些无措。
林秋多年以来一直往来于阴阳两界,几乎是成天泡在死魂堆里,连正常和生人社交都能避则避,就更别提学习怎么安慰别人了。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紧,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女孩紧抿着嘴唇蜷缩在大大的办公椅上,如同一只湿了羽毛的孤鸟,茫然又无助。
林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把一个每天散发热情的的小太阳打击成这样,她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
蒋霜捂着脸难过地开口:“林秋,我很招人讨厌吗,我很烦人吗,我再也不乱指使别人了……”
林秋皱起眉:“怎么会这么说,你很好啊,纯粹是那个姓沈的没眼光。”
蒋霜摇摇头:“一定是我不够乖,不够讨人喜欢,要不然爸爸怎么会不喜欢我。”
林秋:“瞎说,啊??不是沈嘉裕吗?”
她这一刻多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是,我记得伯父不是一直很宠你吗?”
自打她和蒋霜认识的那天起,蒋霜就常常在她耳边念叨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疼爱。每次提到家庭,她都是一脸骄傲。
“假的!都是假的!”
蒋霜哽咽了两下:“我……昨天我爸爸把东西落在家里,正好我来交材料,就想着顺路给他送到公司去。结果,结果……”
“结果看见他和一个女的在办公室里……”
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声音轻得微不可闻,然后似乎是没脸见人了一般,把头低低地垂下去。
在名门贵女的小圈子里,她一直以自己和睦的家庭为荣。如果听说谁家又传出了绯闻,她面上不显,其实也会在心里悄悄地唾弃。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家了。
蒋霜感觉有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脸涨的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