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呈楚楚可怜状被人搀扶着遥遥与她对视,面上的容忍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伤心和包容,更反衬出林秋的不知好歹。
她身边的枪头正一副打抱不平的表情瞪着林秋,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执行正义。
林秋:“直接说事,今天天气怪好的别逼我抽你。”
她知道万怀诗往往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上赶着挨骂肯定有事。
万怀诗眨着泪眼,一副受惊了的模样:“姐姐哪有什么目的,只是你父母的电话打到了我这里,说你太久没有回家了,非常想你,希望你能立刻回家看看。”
哦原来是电话打不通,找到学校来了。
林秋撇撇嘴:“婚礼我自然会出席,不会让你们的算盘落空的,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说罢风一样地闪开张玉瑾,头也不回地跑了。
搞笑,谁有功夫在这和她们玩过家家。
张玉瑾被林秋的忽视满脸气得通红,她追着大步流星的林秋,把短短的腿抡得几乎飞起来。
“你跑什么!是不是心虚了!你……嗯?人呢。”
她追着林秋转过教学楼的转角,目标忽然凭空消失了……
林秋从教学楼边上经过时,只是想抬头看看楼号,结果眼睛一斜,不小心在楼顶瞟见半条跨在天台外面的腿。
她立刻把眼睛收回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过。
但天不遂人愿,尾戒忽然在小指上收缩,示意她注意周围即将产生死魂。
林秋:……好巧啊,你说的是我头顶上的那个吗。
没办法,命运书给的指示是逃不掉的,她只好捏了捏眉心,准备开始工作。
天台上风猎猎地吹起任静雨的衣摆和头发,女孩葡萄一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眼睛里完全没有年轻人的神采,满是孤寂与空洞。
下一秒,她身后蓦然响起一个微哑的声音。
“想好了,跳下去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林秋看着栏杆上单薄的身影,到底还是没忍住劝了一句。
她不该说这句话的,说完她就后悔了,随意插手他人命运是大忌。
都怪这女孩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太像了,以至于恍惚中竟然把她看成了她。
林秋尴尬地搓了搓手:“没事没事,你跳你的,千万别受我的话影响。”
“……你明知道从来就没有什么回头路,”女孩摇摇欲坠地坐在栏杆上,面露凄然,“从我加入你们的那一刻开始。”
“?”林秋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命运书显示女孩并没有什么信仰或者加入过什么组织。
“有人逼迫你自杀吗。”她压下声音,显得严肃。
女孩猛地回头,林秋看见她惊恐的神色。
惊恐?林秋哽了哽,她看起来很吓人吗,能让一个试图自杀的人瑟瑟发抖?
“你是谁!”
“当然是来收你小命的人咯。”林秋微微抬了抬唇角,企图让自己显得亲和,但作用甚微。
任静雨甚至松开了抓着栏杆的一只手:“不是你,不该是你的。”
林秋扶额苦笑:“那确实,我本来也不是负责这一片的,都怪我眼睛乱瞟。”
这小姑娘知道的还不少,居然还能确切的知道来勾魂的阴差不是她。
任静雨摇了摇头:“算了,都一样。”
然后转头,干脆利落地一跃而下。
林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究竟是为自己多出来的工作感到疲惫还是惋惜于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她走到天台边缘,扶着栏杆向下看去。
女孩静静地躺在地上,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过去,鲜血自她身下蜿蜒而出,如同鲜艳的玫瑰。
她大大的眼睛圆睁着,像两颗孤独的星星,被遗失在寂寥而宁静的黑夜。
阳光灿烂地播撒下来,尽情地散发着它夺目光彩,更显得笼罩在高楼大厦阴影下的她万分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