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难听的话，林秋只是淡然地掸着手上的血珠，丝毫没收到一点影响。
她一点也不震惊于杨旭国的无耻，毕竟他的恶习她早已经见过多少次了，但有人没法像她一样淡定。
杨旭国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杨旭国！你还是不是个人了！”张嘉文忽然从后面冲出来，哭喊着给了他一巴掌，崩溃地盯着他，“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她刚刚哭过，眼里还满是红血丝：“当初你……”
“没事的姐姐，都已经过去了。”林秋出言打断她。
从张嘉文身后牵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让她激荡不定的心一下子安稳了下来。
林秋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不过就是那些痛苦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地重述，没这个必要，痛苦无需反复强调，那只会让人的心情更加糟糕。
“接下来的场景可能会有点血腥，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避一下……”
林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旭国沙哑难听的吼声打断了：“*养的东西！快点放开老子！你他妈想干嘛！”
林秋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眉宇间压出一条深深的川字纹，她嘴唇紧抿，甚至连开口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指成刀，一气呵成地从他喉间划过。
明明只是圆钝的掌侧，却像是尖刀一样从他的喉管上切割而过，顷刻之间，杨旭国就感受不到自己的喉咙了。
因为速度过快，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划过，疼痛也刚刚在神经元间奔走，所以他愣了愣，以为林秋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并不敢真正对他做什么。
于是杨旭国稍未做停顿，接着自己刚刚停顿的话就想继续骂下去。
然而恶毒的字眼在他喉咙里滚了滚，一阵剧烈的呛咳后，他猛地低下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垂着头难受地哼哼起来，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再也不复刚刚的嚣张。
林秋早有先见之明地拉着张嘉文向后撤了三步，俗话说得好，三步之内溅一身血吗，所以她们两人安然无恙，身上未溅上一丝鲜血，只是张嘉文显然是吓了一大跳。
“小秋……”她紧张地查看着林秋身上有无残留的证据，生怕会留下什么对她不利的线索。
“我没事，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林秋笑着，跟着张嘉文焦急的目光转了个圈，让她看清自己身上。
“那就好……”张嘉文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林秋的心情显然因为她现在的表现变得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她知道，如果姐姐早已下定决心让她在此就地解决杨旭国的话，是不会在意有什么有没有什么证据留存的，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但她现在却仔细地检查自己身上的痕迹。
虽然知道这是张嘉文在关心自己，但林秋仍然为她的心软而深感不解，心里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触。
“你是……不想让我了结他吗？”
张嘉文沉默了良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难过地看着林秋：“对不起啊，小秋，我还是……”她抓了抓头发，面上的表情困惑了片刻，“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乱得很。”
“没事的，那我现在向你保证我不会杀死他，好吗？”林秋语气轻柔地询问着，手上轻拍张嘉文的脊背，瘦得硌手，“还有另外一些事情是我非做不可的，你如果很害怕，可以先出去……静候佳音？”她眨了眨眼，说了个俏皮话。
其实说实话也能理解，毕竟张嘉文从小生活在一个规规矩矩的条框下，打小就是邻居家里的乖孩子、好学生，对这些事情已经习以为常的答案，即使再怎么愤怒，再怎么仇恨也做不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或者说其实只是单单看这种残忍的事情一眼，她都会觉得于心不忍，尽管那个人是将她害得很惨的渣男。
张嘉文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做什么？”她担心林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毕竟她是一个死人，然而小秋却是真真正正活在这个时空里的活人，受到这个国家法律的约束。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也不会做什么特别过激的事情的，只是敲打他两下，督促他还钱而已。”
林秋笑得很甜，但是张嘉文斜眼瞥了瞥旁边杨旭国被她徒手撕开的腹腔，以及垂落在脚下的肠子和内脏……
她不知所措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该相信林秋的说辞。
林秋看她犹豫，于是连推带拉地将她推进了暗道：“我看你还是先出去等一等吧，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出去找你的，别担心。”
“那……好吧，你小心……”张嘉文稀里糊涂的就被推出了门去说的话也没从脑子里面过一遍。等她整个人都出去了回到自己家里，才依稀反应过来——就以刚刚的形式来算，要注意的根本不是林秋，而是杨旭国。
送走了张嘉文，林秋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杨旭国。
现在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和他算一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