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姐姐!”不等宋玉枝反应,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已经冲上前来。
原身的弟弟,年仅六岁的宋知远跑了过来,一把扔掉刚捡到的柴,扯开了宋玉锦的手。
小孩护姐心切,没控制好力道,手上的木刺扎到了宋玉锦。
宋玉锦惊叫一声,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些人自然也都是宋家人,一如既往地拜高踩低,七嘴八舌地咋呼起来:“远哥儿怎么能打你大姐姐呢?”
“就是,瞧把你大姐姐的手扎的,手背通红。”
“到底是没爹的孩子了,什么坏秉性都出来了!”
在众人的指责声中,宋知远的小脸憋得通红,黑葡萄似的眼睛里也蓄起了泪水。
他用脏污的小手抹了把脸,留下了几道黑印子,而后带着鼻音道:“是大姐先扯我姐姐头发的!”
“远哥儿别瞎说,你大姐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方才都忙着呢,谁瞧见了?”
宋知远说:“不信你们可以看……”
不信你们可以看我姐姐的头发。
但是赶了一个月的路,一大家子个个形容狼狈,宋玉枝又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头发那更是乱的跟鸡窝似的。
根本没有证据。
“好啦,别争了!远哥儿莫要扯谎,给你大姐姐道歉!”人群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女声,正是宋首辅的发妻邹氏,宋家的老太太。
宋首辅不在了,她俨然就是整个家的大家长。
她这一出声,等于是给事情定了性,就是宋知远做错了!
“我没有……”
到底是五六岁的孩子,宋知远撑到这会儿也有些绷不住了,又急又气,扁着嘴要哭不哭的。
一群极品亲戚,居然这么逼迫一个孩子。
宋玉枝义愤填膺之下,忽然就发现那无形中的束缚彻底消失了!
她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了!
穿越月余,宋玉枝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略显滞涩沙哑地道:“知远没有撒谎!”
冷不丁听到她这傻子开口,一众宋家人瞠目结舌,纷纷侧目,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宋玉枝瞅准时机,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宋玉锦的头发重重一扯。
而后在宋玉锦爆发的尖叫声中,宋玉枝不慢不慢再次开口道:“她刚就是这么扯我头发的。”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但关注点也不在宋玉锦身上,只啧啧称奇道:“这枝丫头看着怎么好像清醒了?”
“是呀,从前吃了那么些汤药却不见好,连名医都束手无策,现在家里这境况了反而……”
“可见是个没福气的。”
宋玉枝也不管他们如何议论纷纷,只目光灼灼地看向人后的宋老太太,“这样,我弟弟还要和她道歉吗?”
“放肆!”宋老太太使人搀扶自己起身,“即便是她动手在先,但一众长辈在前,你既清醒了,也该在长辈面前分辨一二,怎么能……”
“分辨?”宋玉枝哼笑出声,扯着宋玉锦的头发,将她掼到宋家人那边,“我爹倒是愿意信服你们这些长辈的话,可他是什么下场?知远倒是想和你们分辨了,可你们看他年幼,便不相信他的话。我若分辨,我从前是个傻子,难道你们有谁会信我?”
宋老太太怒目圆睁,落难时仍有几分从前首辅夫人的威严,声音猛得拔高道:“岂有此理,还不来人……”
宋家都成流放犯人了,哪里还有什么下人可以驱使?
闹大了惹了官差不悦,可能一大家子都得遭受皮肉之苦。
宋玉枝一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模样,没有半分退缩。
倒是宋家的众人纷纷改了口径,劝着宋老太太息怒,没得跟一个傻子计较。
也在这时,官差那边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宋老太太也只好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跟宋玉枝说了一声,“枝丫头,莫要张狂,你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