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凡点了点头,“加上唐门这几百年的宿仇,谁是记恨的,谁是不恨的,这一次全都弄清楚了。当今圣上如今已经掌握大权,绝对不可能准许唐家一家独大,掌握蜀中。我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家族。”
“哦?为了家族?那么为什么一定要骗我们三人呢?若琳还好,我也尚有能力自保。但是笛儿……唐若涵,你不如先解释一下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若涵抚摸了一下眼睛,薄唇轻轻一勾,“五叔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陶笛儿嫁入唐家的根本原因,替我中和身上的寒毒。只是那个女人太傻,若是不给我这只眼睛,她自己过意不去。”
“你!”唐晚楼怒极,手中一动,一道白影犀利的打了过去。然而唐若涵脚下一动,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
唐晚楼咬牙,笑得难看,“没想到我的好侄子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好的武功!怪不得……呵呵,难道当初我的眼睛是被狗叼去了……”他说着,忍不住看向椅子上的男子,“四哥,你也和他们一起胡闹?”
“咳咳……”椅子上的男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精力,听到唐晚楼的责问也只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五弟。”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兄长的那个眼神之后,唐晚楼的心里没有那么恨了。
因为那眼神过于痛苦,痛苦的似乎是清楚的身处于阿鼻地狱中。然而不仇恨不代表着原谅,唐晚楼问道:“是不是你们都知道,只瞒着我和若琳、笛儿三个人?”
唐夜暮淡淡的笑了下,眼角有淡淡的皱纹,“这些事情知道你都不清楚,我……”
“老四,你休息吧。这些事情,问我这个老婆子也许更好!”威严的话音传来,却是柳氏扶着唐家老夫人出来了。
唐晚楼不无讽刺的看着这位母亲,却听老夫人道:“唐家没有被灭门,你已经看到了。这件事的确只有你和若琳不知道。”
“那笛儿呢?”唐晚楼敏锐的察觉到一点。
顿时,周围的气氛安静起来。老夫人抿了抿唇,突然笑了,“这一点,还是让我们的亲家公解释一下吧。”
话音刚落,从外面被绑上来一个人,那容颜相貌,正是陶笛儿之父——陶之然。
“陶世叔?”唐晚楼忍不住唤了一声。当初虽然没有与陶笛儿的父亲没怎么打过交道,但还是见过两面。
“唐老夫人,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陶之然的病似乎真的已经好得差不多,淡然的看着主位上的老妇人。
“陶之然,当年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唐老夫人一拍桌子,容色锐利道。
陶之然一怔,先是看了眼唐若涵,又看到了唐晚楼,不由急道:“笛儿呢?我的笛儿呢?”
“放心,她没死。她只是尝了下当初我儿受过的苦楚!”唐老夫人笑了,看着陶之然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你们好狠的心……笛儿,笛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错,但你们答应过我,化干戈为玉帛……”
唐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顿,声色俱厉道:“当初若不是你心胸狭窄,误会我儿与你妻子越锦有苟且之事,心生歹念放火烧死我儿,今日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陶之然脸色一白,随即苦笑道:“当日之错,我的确万死。锦儿性格倔强,当时为救唐夜枫,也丧身火海。我痛苦半生,早已经生不如死。之所以苟延残喘,为得就是想看着笛儿长大。你……为什么不报复我?”
唐老夫人脸上笑容有些狰狞惨烈,“若是报复你这样的男人,哪里能让我解气!你的女儿被涵儿骗得丢了武功,失了贞洁和一只眼睛,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陶之然脸色一灰,看着自己的手片刻,竟开始大力的捶胸顿足,状若疯癫。
不一会儿,男子渐渐平静下来。唐若凡上前碰了下他颈侧,“奶奶,晕过去了。恐怕醒过来之后也会痰迷心窍,疯了。”
“放他走吧……这辈子,让他继续活下去才是最痛苦的。”此时,唐若涵突然开口,老夫人看了长孙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你们继续吧,老五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呆着。”老夫人说完话后,就带着柳氏回去了。
唐晚楼看着陶之然被带下去的方向,脸色还不是很好,“你……骗笛儿,竟然是……”
“当初我幼时因为体带寒毒,父亲经常外出寻药,五叔你是知道的。后来……我父亲结识了陶家夫妇。越锦姨曾给我看过病,并留下了一个方子。方子虽然管用但过为烈性,灼坏了我的眼睛。父亲迫不得已又去寻找,越锦姨古道热肠,所以一路相帮。他二人一见如故,相互引为知音,本是乐事。但谁知道那个陶之然竟然因为父亲过于优秀而对他产生憎恨,平白想歪了两人!后来越锦姨怀孕生下一女,陶之然心魔成真,竟认为女儿不是自己的……他把父亲灌醉,接着放了把火。”
唐若涵的声音淡淡的,可唐晚楼能够闻到那一股绝望的味道。对于已经失去母亲的孩子而言,父亲就是唯一的存在。而如同天神一般的父亲竟然是因为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而身死人手,对于唐若涵的确是绝大的打击。
“越锦姨性格刚烈,见陶之然放火,便前去救人……但是那个畜生!他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没有放过!”唐若涵咬牙切齿道。
唐晚楼沉默,他当日只知道大哥是在外寻药时出了意外,却没想到——
“于是你就报复了陶笛儿?”
“为什么不?她天生所携炙阳蛊,所以我必须娶她。而她却有那样一个父亲……要不是她的出生,也许陶之然也不会动手……”唐若涵话音刚落,脸颊就是一疼。
唐晚楼的手放下,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直接用强凌辱于她,岂不是好过了其他?!”
“凌辱……呵,我还是要她心甘情愿的被我骗。”唐若涵眼也不眨的看着唐晚楼,“只有这样,我才能解恨。”
唐晚楼不吃对方这一套,“哦,那若真是这样,你为何又执着刚刚放了她父亲?为什么解了毒之后不马上告诉她她被骗了,反正她已经没价值了不是吗?”
第一次,唐若涵的眼中出现了慌乱。
唐晚楼嘴角冷意更甚,“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你动心了……所以你才会不告诉她,所以前些日子你才会继续跟着她,所以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幻想着唐门重新建立起来的时候,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和你在一起?”
唐若涵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已经苍白,“不是……不是的。”
“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