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怕他讲出些不该讲的内容。
李将军没有求饶,而是看着萧疏隐,拱了拱手,“萧将军,是我等并没有理清问题在前,再来我等确是饮酒,犯了军规,实是该罚。”
“但当下即将到达黑山,正是用人之际,还请萧将军给末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末将愿意当马前卒,替萧将军扫清贼寇,还一片怀宇清明。”
他并没有求饶,而是请战。
萧疏隐闻言,似笑非笑的抬眼看他,“你以为我缺你一个马前卒?”
李将军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届时,末将但凭处置,还请萧将军给末将个机会。”
乔副将也恍然大悟,连忙跟着磕头道:“末将也愿意,今后一定以萧将军马首是瞻。”
萧疏隐冷漠地睥睨着两人。
他当然明白二人心中的盘算。
“我可以留下你们,”还没等二人喘息,他继续道,“但粮秣已然失了大半,你们既想带功立罪,可不是仅仅张个嘴即可。”
闻言,两人一愣。
这虽然才几千人,但一旦说到吃饭,也是个大数目。
他们二人俸禄虽不低,却也无法抵上这样的窟窿啊!
一时间,竟是无计可施。
萧疏隐也并没有要他们立刻回答,若有所思地淡淡道,“在此之前,你们身为将领,屡屡犯错,自当以身作则。你们还留着有用,就暂且先拉出去军法处置,还有这些人亦是如此。”
“然后拨入前锋营,冲锋陷阵,若是能挣下功劳,就能以功折罪。若是不可……”
他的目光如冬日的霜湖,寒彻入骨,刮过众人的皮肉。
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拉下去吧!还有那些民夫,也一道,并加两年徭役,今后再有敢如此,斩立决。”
孟藻示意亲卫们将人都带下去。
好在这回萧疏隐没杀人,故而也没有求饶声,都是默默认罪认罚的。
孟藻亲自监督了行刑,最后眼看着李将军和乔副将一前一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他才返回来。
等到看不见孟藻了,乔副将夹着火辣辣作疼的屁股,赶上李将军的步伐,感慨道,“好在没事,没想到这萧将军竟……”
他絮絮叨叨了半日,却没得到李将军的回应,他颇觉得奇怪,“将军,你怎么了?”
回答的他的是一句冷漠的敷衍,“我先去上药。”
说完,李将军加快了步伐,越过他就回了营帐。
哪怕是挨了打,李将军的身体素质自也不是乔副将能比的。
乔副将被他陡然的冷漠惊到了,他心中有些犯嘀咕。
而孟藻返回来汇报时,也对萧疏隐的轻拿轻放,颇觉惊愕,这就导致他回完话,都有些踟蹰。
萧疏隐将写好的信递了过来,“传出去。”
“是。”孟藻双手接过,又顿住。
“说。”
孟藻呼了口气,连忙道:“这是个大好的整顿机会,您为何就这般轻易放过李将军等人?他们轻视您,轻慢您,不然不会有今日的祸事。而今您还得替他们收尾,他们却不见得会感激您……”
萧疏隐慢慢抬起眼,“感激我?我为何要他们的感激?”
“孟藻,本侯要的是听话的人。这次剿匪,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圣上不会命我来,而是可以直接让柳城或者幽州出兵。”
“而且,有了把柄,他们自是得好好做事。李将军轻视我,是因为在他眼中,我年轻,又出身显赫,毫无功绩,却来统帅他们。”
“武将看中能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马上要到黑山了,”他单手托腮,淡淡道,“此时无论是换将也好,杀人也罢,都会动荡军心,倒不如戴罪立功来得便捷。至少,有了一根绳子吊着吃食,驴子才愿意走。”
萧疏隐固然生气,但有时候气愤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他可以杀了李将军,也可以杀了那些士兵,可之后呢?
当务之急,是剿匪。
若非他身上有毒,他或许会下手得更干脆利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