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讨论的中心人物正坐在角落里的桌子,悠哉游哉地喝着茶,听着茶楼中的众人聊天说地。
韩昀一身朴素白衣,配一斗笠,腰间系着一根毫不引人注目的破烂铜剑,就像是最常见的行走江湖之人。
他这人高调惯了,一向是穿着最昂贵繁复的长袍,似乎没人会觉得他会乔装打扮,更不可能就安安静静坐在某个茶楼的角落听众人的谈话。
事实上放在曾经韩昀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这样做。但江言把衣服递给他的时候,他好像是顺手般接了过来。
谁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韩昀这两天足足换了有五套衣服,而且每一套都是不知什么旮旯地方来的破旧衣物。
韩昀的眼神冷冷扫过坐在对面的江言。江言并没有戴斗笠,照他的说法是因为两个都戴着斗笠的人未免太明显了些,况且上次露面并没有几人看清他的长相。
但江言还是在脸上用女子用来描眉的笔做了些改动。韩昀说不出哪里有什么具体的变动,似乎只是眉毛深了些,眼尾长了些,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了。若非熟识之人,一看竟现不出什么端倪。
这个人有极强的逃匿能力。
韩昀在心中漫无边际的想,并不是为了想出一个结果,只是突然想到。
他们这两天依旧呆在这座城里,并未出城。城门集齐了许多江湖人士,都是想一夜成名的,日夜不休的守在那里。
更多的人去了城外的郊区,那里虽地方不大,但很好藏匿。
但他们始终没有出城。江言的观察很细致,他可以从一个细微的表情里判断是否安全;还有一堆话术,可以轻易地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攀上关系打听消息。
或许曾经是个朝廷钦犯。
也可能是个隐藏很深的江湖中人。
韩昀低头喝了一口茶,突听得江言道,“又该走了。”
……
“为什么?”韩昀依旧不紧不慢的品着茶,只是这粗劣的茶水让他立马皱起眉头。
这两日都是些粗茶淡饭,破烂衣物,要不是为了一见那古怪的术法,他早就走人了。
“店小二给邻桌添了三次茶,却没有给我们添。”
“或许只是忘了…”韩昀道。
“或许吧,”江言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刻意避开与店小二直接的眼神接触,顺便从身后将手递给韩昀。
伸出的手半天没有收到回应。
江言疑惑回望,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并非他的战友,只是一位碰巧有恩于他的陌路人。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斗笠挡住了韩昀的神情,他索性当韩昀没看见。
“走吧。”
身后的韩昀神色莫测的看着江言的背影,想着刚刚他伸出的手掌。从茶楼窗边投来的光正巧打在他修长的指尖,有种赏心悦目的味道。韩昀莫名晃了晃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言已经将手收回去了。
韩昀也说不清楚那一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脚步微顿了顿,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两人已经坐在了一条街外的客栈内。
为了方便,江言只要了一间房,不过两人这两天都是和衣而睡,并无什么大的不妥。
江言保持着一贯的警惕,在房间入门处悬了一根极细的线,线尾处系了个铃铛;窗沿也做了记号。等诸事皆已办好,才坐下来歇口气。
“你的内力还未恢复吗?”
韩昀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双赤红色的瞳孔认真地看着自己红的末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衣角。
“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