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带来的恐慌还为消弭,陆宴景就被拉回现实。
他反应过来,季浅的死只是一件乌龙,她没死,也还是他最讨厌的人。
喉头滚动,陆宴景松开季浅的腰,不耐烦道:“别做了,你根本就不会做饭。”
季浅和面的动作一僵,然后她哦了一声,走到水龙头前,将手上的面冲掉。
陆宴景就站在一边看着她,讥讽道:“今天在医院,你是故意装死的?你想试我的态度?”
“装死?”
季浅好笑,抬眸瞥了他一眼,笑的有趣:“那我死的时候,你难过了吗?你来看我了吗?”
“……”陆宴景一噎,又掐紧手心,放狠话:“安晴还没脱离危险,我哪有时间去看你。不过听到你的死讯时,我倒是找人送你去火化炉了,没想到你跑得还挺快。”
水龙头里的水流浇在季浅的手上,季浅心不在焉的搓揉着手上沾到的面,可是越洗越粘稠,像是要洗不干净了似的。
她垂着眸,喃喃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是故意装死的。”
“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别人的监测仪都没事,偏你的插头被拔了?”
季浅抬眸:“是啊,为什么只是监测仪的插头被拔了,你们却看都不看就说我死了?我的命就这么轻贱吗?”
她总是有理。
陆宴景又道:“湘琳在你床边喊的那么大声,你要是没死怎么会听不见?昨晚我可是让护士把你抽出来的血又输了回去,你别想用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做借口。”
季浅低头,如鲠在喉,她抬手关掉水龙头,转身想离开厨房。
经过陆宴景身侧时,她还是停下脚步,泛红的眼睛看着陆宴景,解释道:“我没故意装听不见,我是真听不见。”
没等陆宴景生气反驳,季浅就堵住他的话:“陆总,麻烦你下次要说话时,尽量站在我右边,不然我听起来很费劲儿,怕会误了你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见季浅冷脸要走,陆宴景皱眉,伸手拽住她手腕:“说清楚!”
季浅回头:“昨晚湘琳一个耳光把我左耳扇聋了,我左边的耳朵现在已经听不见了。”
“听不见了?”
陆宴景眸光一颤,下意识的伸手想碰季浅的左边耳朵。
但季浅躲开了他的手,她解释道:“我没有说谎,我左边耳朵被张总打穿孔了,现在鼓膜破损太大,医生说会永久性失聪。”
说完季浅又戒备的看了陆宴景一眼:“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卖惨,我也不敢怪湘琳,本来就是我欠她的,是我活该。”
看着季浅对自己防备又懦弱的眼神儿,陆宴景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她无形中捅了一刀。
陆宴景心口闷闷的,随口道:“你知道就好。”
说完陆宴景就后悔了,他给季浅泼冷水成了习惯,伤人的话总是张口就来。
季浅也没说什么,自己回房间了。
这时陈姨从外面进来,见季浅没在厨房做饭了,埋怨道:“季小姐说要给先生做饭,这怎么做了一半儿就撂挑子了……先生,您吃了吗?”
陆宴景掠了她一眼,冷声道:“以后再让我看到她进厨房,你就结工资走人吧。”
“啊?”
这时门外响起门铃声,是家电公司送电视来了。
陆宴景让人把电视装在季浅房间。
他没跟进去。
季浅房间里,安装工人在忙活,季浅则凑近检查电视的型号。
陆宴景买东西只买好的,哪怕是随手送出的电视也是当下最新款,正好满足季浅的需求。
等安装工人走后,季浅关上房门,检查了电视背面的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