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但不疼。炙热的鼻息落在脸颊上，他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唔唔……”孙虞姗脑子有点懵懵地，周珉不仅伸手接住了她，还单手握住砸下来的肥皂。
几秒钟后，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周珉穿着她的弹力棉碎花秋裤和人字拖，若无其事地把孙虞姗抱到床上，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垫在她腰后，然后捏住刚才砸在门框上的脚踝，微微红肿。
“涂点红花油就好了。”周珉抬眸，膝盖不知道磕哪儿了，也泛着两片淤青……应该不是刚才碰到的，他移开视线，“明天尽量别穿短裙。”
不然看着像被人欺负了。
被吓到说不出话来的孙虞姗撇过头，大致想明白最近发生的事。
外头的电子狗是假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这摆明了搞人心态啊！
李康扒拉着门框，小心翼翼地观察孙虞姗的脸色，她眼眸微闭，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他也不是故意要欺骗她，扯掉背上的充电桩，露出一大片森然的嵌入身体里的冒着荧光的铜线和胶皮。整个背和拆掉外壳的笔记本主板一样，除了芯片，密密麻麻的线路和仿生技术结合在一起，像一台精密仪器。
在十年前，那场星际反恐中，李康为了救战友而牺牲了。现在版本的李康，不过是周珉捡回来的残骸，重新粘好的人机。
李康苦涩地笑了一下。
他出厂比OMG早了很多个年头，设备有点老化了。每三年都会想办法更新一次，就像做一场大手术，风险与新生并存。为了不出故障，手术会提前提取记忆芯片，李康曾经失忆过一次，所以他在胳膊上刻下了「对珉忠臣」四个字。
人机。
电子狗。
孙虞姗忘记了脚踝处的疼痛，之间触碰李康的皮肤，眼眶突然一热。
她很熟悉这种粘合手法。
李康，是爷爷的作品。
“像我这种人机，是无法结婚生子的。根本不具备这个功能。所以，珉哥儿才会说我喜欢男人，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她的手指陷入被褥，强忍着泪水。
爷爷用高超的星际技术延续了很多人的生命，最后却只能自裁，星际安全指挥中心的人害怕爷爷假死演他，带走了他的大脑，躯干也用几十吨重的土夯机压扁了。
一夜之间，生命科学界的巨擘，成了可耻的战犯。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爷爷粘合。地星粘合技术和仿生技术都倒退了一百多年。如果爷爷还活着，市面上的电子狗，像李OMG康这种级别的都可以满大街跑了。
“李康。”周珉停止了他的任务。“明天回来上班。”
“嗯。珉哥儿，我先走了。你好好跟她解释，千万别动手。”
李康走后。孙虞姗把洗好烘干的衣服拿出来，周珉还在客厅，穿着她的粉红色碎花秋裤，看不出情绪。
“你准备什么时候结束李康的生命？”
周珉一怔。
半晌。
他猩红着眼，捏住下巴抬起她的脸，语气凶狠，“别逼我。”
他只是稍稍用力，孙虞姗身体不由地微微上抬，浑身绷紧，她猛然意识到，这是周珉从未对她展露过的霸道。
任何人，都无法挑战他的权威和地位。
她并非故意要惹怒他，也不想干涉他的保密事务，但李康，是她爷爷的作品，在赋予他第二次生命时，注入了爷爷的意志，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康，没有尊严地更新程序。
“你很清楚，安装了自爆程序。”
这对李康不公平！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