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着眉，余光瞟了眼趴在桌上的人。
反问：“那你是希望我听见，还是希望我听不见？”
“我……”夏瑾姝手指绞着衣角，“自然是希望将军听不见的。”
听到如此直白的回答，江烨霖原本想好教训的话，反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犹豫半晌，叹了口气说：“杨正是个大老粗，下手难免没轻没重，人是个好人，心肠也好……”
夏瑾姝自知理亏，不敢有半句反驳的话，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听着。
生怕自己做错什么，惹了他半点不开心，从屋里被丢出去。
“你在想什么？”江烨霖看着面前的人，“你是觉得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不吭声，只是默默摇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没人撑腰。
江烨霖何曾见过这场面？
战场上那都是大老爷们，抛头颅洒热血，嚎的比杀猪声还大。
此刻美人垂泪，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倒是把他整得手足无措起来。
“你别哭，我……我就是说两句……”
“奴家知道将军体恤人，这是素素姐姐刚刚说话，实在有些太过分。”
她轻声啜泣着，害怕的眼神，更是时不时扫向桌上趴着的人。
像是生怕素素突然起身，再冲过来给她一巴掌。
听她提起素素说的话，江烨霖耳朵染上些红晕，别过头去，没敢让她看见。
“在大庭广众下受了委屈，这姑娘心里有怨恨，也是在所难免的。”他声音有些喑哑，“回头我让人送些首饰来，也算……”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男人清晰的看见，面前的姑娘，在听见首饰的瞬间，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起来。
他有些哭笑不得：“给你也送些。”
“谢谢将军大恩大德！”
听到想听的话，夏瑾姝瞬间笑得眉眼弯弯。
心里盘算着，若是能在将军府多存些首饰，待日后带着姑姑远走高飞，也算有了安家立命的盘缠。
江烨霖不知她的心思，只是看见这张笑脸的瞬间，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太像了，面前这人笑起来，和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可以说是有九分相似。
若不是知道，那人绝对不会如此谄媚的以色示人，他差点就要相信，夏瑾姝就是他要找的人。
“行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啊？”夏瑾姝疑惑的望着他。
她还停留在可以用首饰当盘缠的快乐中，完全没注意到，面前人的变化。
男人不耐烦的看了眼素素，“你要是想留在这里，继续被人找麻烦，那就留下吧。”
自然不会！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刚刚虽然嘴上吵赢了，但谁也不知道，等素素醒后，会不会又是一通鸡飞狗跳？
更何况有任务在身，要是能一直和江烨霖一起，也方便……
想到这里，夏瑾姝立刻提着衣角贴了上去。
声音软绵的说：“能伴着将军左右，自然是再好不过。”
江烨霖听着她如此讨好人的话，心里没来由的闪过一丝烦躁。
下意识去想，这女人被送到军营来之前，顶着这张脸，跟多少人说过这种话？
刚从东厂送来的姑娘，除了身上那件衣裳，就没了其他要收拾的东西。
夏瑾姝迈着小碎步，紧紧跟在江烨霖身后。
不知道要去哪，也半句都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