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抬高音量,吓得顾明风腿肚一抖,直接就跪在地上。
来都来了,他索性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朝着门内大喊:“顾家二子顾明风在此向秦小公子负荆请罪!”
丞相府内。
脚步匆匆的管家在书房那处寻得自家主子,一五一十的将外边的事情汇报。
屋内的火盆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端坐案桌旁的男子身披着月白长袍,秀窄修长的手指稳稳托着书籍,见管家停下话音,眸光才从书中移开。
眉心微动,嘴角不多时勾起一抹弧度。
……
顾明风连着在门外喊了两声,朱红大门依旧紧闭。
“母亲,孩儿好冷。地上的雪都给孩儿跪化了,丞相府的人还迟迟不出来,不如我们就先离去,改日再来上门请罪吧?”
他话刚说完,眼泪就不争气淌了几滴下来。
入冬的雪是真冷啊,冷意似细针,密密麻麻扎进膝盖,加上背后荆棘的倒刺挂肉。
几处疼加起来,也足够他钻心。
“你既是来认罪的,自然是要等人家的态度。再疼也就这几天的事,你且听你祖母的,再忍忍。”
“再不济,你就当是为了你兄长吧。”
林安宁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狐裘,半晌才开口柔声细语的劝导他。
一盏茶过后。
顾明风的外衣被扒,里面的衣物又不保暖,跪了这么久已经冻的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林安宁身后的仆从。
成嬷嬷是伺候顾老夫人的,临走前还得了令要多照看少爷,如今瞧着他脸色不对,迟疑一番开口劝道:“夫人,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少爷这么跪下去,也太遭罪了。”
话音刚落,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
一袭月白长袍的身影朝林安宁缓步走来,身姿挺拔如松,面如美玉,剑眉之下,眸光温撤,淡雅如雾。
林安宁想起来,前世时,圣上将白家的案子交给丞相负责。
她得知这一消息,立马上门求见,那天的雪下的比现在还要厉害,秦阎不急不缓的走来,看了她许久,随手取下狐裘披在她身上。
而后一言不发,冷漠离开。
她敛了敛心神,朝着秦阎恭敬行了一礼,“丞相大人。”
“仲子脾性顽劣,不曾想会因玩闹之事伤及秦小公子,我尚书府也有教失之过,如今携子登门请罪,还请王爷能够消气一二。”
顾明风见事已至此,咬咬牙忍着疼抽出背后荆条,荆条尾部人为去了一层倒刺,还细心缠了好几圈麻布。
他将荆条举过头顶,“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害的小秦公子,我愿意接受责罚。”
围观的人情绪也跟着高涨。
“嚯,这顾府的二公子认错的态度,不孬。”
“得了吧,他可是让秦小公子摔断了腿,换成是我,少不得要他也折一条腿在这里。”
“还一条腿呢,是我,我就要了他的命。”
“你们猜猜,丞相大人会不会真的抽他?毕竟顾家可是户部尚书,如果真抽下去,岂不是在打户部尚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