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万蘅脸色也不是很好,碍于是自己母亲,只蹙眉喊了一句:“娘。”
顾老太太本就不悦,听他抗议的声音,顿时眉眼一横,“你这孩子怎就这么倔,她好歹还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对家中帮助诸多。”
顾万蘅眉头紧锁,脸色越发阴沉,对母亲的劝解颇为不耐烦,索性开口打断她。
“娘,当初娶她本就并非我意,她如何与我何干?”
“我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嫡长子,还带了功勋回来,犯得着去讨好一个填房?顾府离开了她,还运作不下去了不成!”
顾老太太怔愣,见他面色不虞,态度上到底退让了些,语气软了不少。
“安宁如今怎么说也是府中当家的主母,嫁给你一年有余,没有功劳难道还没有苦劳吗?况且画作一事,还得靠安宁搭线牵桥。”
权衡利弊,都被顾老太太摆在明面上。
顾家眼下,还真的要靠林安宁才能稳步向上走。不然,内力空虚的尚书府,难以维持下去。
顾万蘅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一些。
他避开话头,只说出心心念念已久的事情。
“娘,我想给芸娘一个名分。”
顾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见他这么不上道,语气带了几分严厉。
“此事不急,人都接到府上了,还差这几天吗?你如今首要的事情,是去哄安宁,而不是找我要芸娘的名分!”
“安宁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但芸娘为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熬到现在十分不易,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断不能再辜负了她!”
顾万蘅半步不肯退让,只坚定的看着娘亲。
这些年,他被家里安排娶了两任妻子,头一任妻子性子嚣张,他没了可能接芸娘回府。如今不过娶的是个庶出填房,他想要纳平妻,还用得着管她如何?
而且芸娘为了等他,三番两次推掉族中亲事,以至于生生磋磨成了大姑娘,求亲的人更少了。
芸娘来寻他时,甚至开口说自己如今没了嫁娶的念头,见了姑母后便去尼姑庵里削发修行,也好断了父母说亲的心思。
若非他及时阻止,恐怕就——
这般想着,顾万蘅就更加想要将芸娘的事情赶紧定下来,也好让她安心些。
顾老太太气的直瞪他,“芸娘的事不重要,你怎么就是说不清呢!?”
顾万蘅只弯腰行礼,“孩儿如今心中只有这件事,还请娘亲能够同意。”
只做不知母子谈话的顾崇安将手中的书重重地放下。
他抬眸,冷冷审视着他片刻,呵斥道:“你只惦记你那点儿女情长,前程就不想顾了?”
顾万蘅被训斥,面上不忿更显几分。
为什么家里总反对他想做的事情?
他先是被逼着娶侯府的嫡女,还要假意与她周旋。而后又被逼着娶侯府的庶女,只因着她是白家的人。
那芸娘呢,她痴痴等了这般久,自己却连个名分都不能给她!
顾老夫人也不想将气氛弄的太糟,开口半哄道:“你就听娘的,娘还会害了你不成?”
顾万蘅看了一眼父母,硬生生压下心底翻涌的愤怒和怨怼,只冷冷应了一句:“孩儿这就去找林安宁。”
说罢,人就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