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宁收回视线,淡声道:“随她去吧,不用理会。”
这般作态,无非是在等着人去哄罢了。
顾明婉是尚书府唯一的千金,她平日不免多娇惯了几分,倒没想到顾明婉这般蹬鼻子上脸了。
林安宁懒得理会,转身回屋内,在案桌上摊了几张白纸,又从架上拿了毛笔,等秋月研好了墨,便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当今最要紧的还是提醒外祖父他们不要进京,免得扯进科举舞弊一案当中。此法治标不治本,却是个拖延背后之人下手的契机。
边想前世的细节,边在纸上写下需要注意的点,最后一笔落下后,她将纸张折叠几下,塞入信封。
“秋月,你将此信交给张管事,让他找人,快马加鞭地送出去。”
张掌柜是打理她名下京郊庄园的大掌柜,是她信得过的人。
秋月接过厚厚一沓的信封,好奇问了一嘴,“夫人平时寄信,都是差的府上的人,今儿怎不用了?”
林安宁笑而不语。
经历过前世,尚书府的人她哪敢信任。
——
顾明婉带着闷气回了瑞雪楼,丫鬟刚将门关上,她就把桌子上的雕刻精美的花瓶一个接着一个给摔在地上。
吓得一屋子得丫鬟纷纷跪在地上。
“小姐息怒!”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
金嬷嬷一进门,就瞧见一屋子的碎花瓶,疼的心肝都在颤。
她忙上前,止住小姐乱摔东西的小手,“我的小祖宗哟,好端端的怎还摔起了东西来,也不怕伤着自己了。”
面对金嬷嬷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眸,顾明婉心底涌出一股委屈。
她嘟起小嘴,娇滴滴地说:“嬷嬷,娘亲她欺负我啦!”
话音未落,晶莹的泪珠便顺着她粉嫩的脸颊滑落,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金嬷嬷接过她手中的花瓶,小声哄道:“我的小姐哎,怎么会呐,这府里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呐,夫人哪敢苛待您?”
顾明婉顿时不乐意了,生气地把小手用力抽出来,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娘亲就是欺负我嘛!我只是想跟娘亲要几颗东珠做鞋,她都不肯给我,还凶我的。”
“娘亲明明说过,以后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要给我最好的嘛!”
金嬷嬷听着她这般控诉,心中也跟着难受。
她一边拍着顾明婉的后背,一边叹气:“小姐快别哭,要是先夫人还在世上,别说东珠了,就是夜明珠,也定会想尽办法为小姐寻来。只可惜先夫人早早就去了,这继母再如何,也比不得生母疼人啊。”
顾明婉靠在金嬷嬷怀中,小巧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哽咽道:“如今,就只有嬷嬷心疼我了。”
金嬷嬷是她生母带进尚书府的奶嬷嬷,是整个府中唯一一心向着她的人。
金嬷嬷闻言,心中泛起一片暖意。
她用帕子轻柔地拭去小姐眼角的泪珠,“几颗东珠而已,夫人不给便不给,咱们不稀罕她的东西。”
“可是我就是想要东珠嘛!今日府学,安平郡主拿了一套首饰出尽了风头,把我都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