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两日。
这两日,顾明界除了上课,剩余时间都在忙着走动关系,试探着能否得到题录。
他不知,在常青眼中,他已然有些魔怔了。
这日,孔夫子照例来到顾明界的书房,此刻书房早已一切如旧,孔夫子带着他一起讲解《论语》。
待学课完毕,他翻开顾明界的课业,又是一片空白。
孔夫子眉毛拧成了疙瘩,脸色渐渐泛红。
第二次了!
第一次时,孔夫子体谅顾明界或许读书太晚,或许身体不适,并未追究。
可他的不追究,换来的却是顾明界的变本加厉!
孔夫子掏出戒指,厉声呵斥着:“拿出手来!”
顾明界低垂着头,满脸歉意伸出左手,一边为自己辩解:“对不起夫子,我不是故意的,这几日我看书看的太晚,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孔夫子并未多加理会,这日也未布置课业,打了手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翌日,孔夫子左思右想,还是讲此事告知了顾万蘅。
“老夫虽然严厉,可老夫不是那般顽固不化之人,令郎无病无灾却一次次拖延课业,恕老夫多言,此子实在不得老夫心意。若是令郎觉得学业过重,可取消这每日的单独授课时间。”
顾万蘅当下对着孔夫子作揖,满脸愧疚地道歉:“夫子,实在对不住,您莫气,晚辈替我那不孝子给您赔罪了。取消授课一事可万万做不得,横竖也只有这最后几日,今日晚辈定然训戒那不孝子一番,您老放心。”
顾万蘅再三保证定会去训斥顾明界。
如此,孔夫子叹息一声作罢。
是夜,顾万蘅在孔夫子来之前来到临渊阁,果真训诫了一番。
顾明界恭谨认错,羞愧不已。
顾万蘅又道:“你安心看书,今日为父便陪着你一起读书。”
说罢,便坐到了一边椅子上,果真等着他上课。
顾明界偷偷斜眼看着父亲,坐在椅子上,身体紧绷,手脚僵硬,心里思索着是否能求着父亲去采买题录,手里拿着书本,里面所说所言却一字也未看进去。
好半晌,顾明界心里才消除了这打算。
自小到大,他和父亲接触最多的就是考察功课。
记忆里,父亲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对他们兄妹几人也并无多少感情。以前母亲在时,父亲对母亲也是如此,平淡如水。
若是他贸然找父亲走门路,不仅会打破他在父亲里的形象,更会惹得父亲厌恶。
还是如此敬而远之的好!
没过一会儿,孔夫子过来授课,看到一旁的顾万蘅,又想到林安宁之前将他叫过去的一番嘱托,心下怅然,父母之心是天下最无私的赤诚之心。
这日,孔夫子教授的愈加严厉,几乎是盯着顾明界一举一动。
这一日,顾明界态度格外端正,学的格外认真,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早已神游天外。父亲在一旁,他压根儿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听讲。孔夫子的盯梢,更是让他如坐针毡,内心的烦躁愈演愈烈,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