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观世音赶来搭救小白龙,驾祥云紧赶慢赶,唯恐那没轻重的猴子痛下杀手。
五百年前的事尚在眼前,任她是观世音也要惶恐几分。
西行路上一环扣一环,都安排好了,不能有半点差错。
怎料想赶到之时,小白龙已经成了白龙马,驮着唐僧行在路上。
三藏早有感觉,提前告知悟空,师徒二人唱一个红脸与白脸,定要敲诈观音一顿。
“弟子唐三藏,参加菩萨。”他着锦斓袈裟,拄九环锡杖,低头行礼。
按落云头,落下来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悟空,白龙何在?”
师徒二人和一匹马行在路上,哪里见到白龙痕迹,莫不是被那泼猴打将死去。
她不答三藏先询悟空,真是怕这泼猴闯下大祸,好好一个脚力被打死在鹰愁涧里,不是白忙活了。
“菩萨,您这边观瞧!”悟空伸手一指白龙马,只见那白马后蹄飞扬,好似心中有百般苦千般怨,无处发泄,“白龙在此,您瞧多欢实。”
“禀菩萨,弟子路过鹰愁涧,一条白龙闯出吞了我的白马。”三藏站出来双手合十,说得甚是凄惨,真像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的高僧。
不过话说得确实有些多。
从此马何人所赠,又是何人所养,驼过多少功臣良将,立过多少赫赫功勋,一一说得分明。
语中满含深情,话里常带可惜,寥寥数语既不让人心烦,又可让人生怜,恰到好处。
时不时抬眼望天,似是要忍住热泪,又像是有负唐王所托,深深自责。
低头缓缓叹气,摇着头结束了陈述。
悟空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师父流批。
这演技没谁了!
却听得后一句话,“悟空他可怜我没有脚力,才把这白龙变成了白马,好给我省些力气。”
话说得挺好,只是这变化之术乃是师父施展,刚要辩解忽见得三藏斜眼,又诺诺地吞了话语。
这厮仗着武力高,真是为所欲为!
悟空把攻势转到菩萨身上,一顿发泄,“好你个救苦救难观世音,怎么到这里总是添麻烦!”
“我亲求玉帝把这白龙给你们做个脚力,怎的说是麻烦?”菩萨见白龙无事,也成了取经人的脚力,遂放下心来。
被这无理取闹的猴儿碰瓷,也不觉烦心了,倒是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取经是大事,能帮一把是一把。
“你还好有脸说!”悟空越讲越气,师父那里受的气都撒在这边“你教坏师父,哄俺老孙戴上紧箍,又给他一卷让俺头痛的咒。”
“你说,这不是害俺老孙嘛!”悟空上前两步,“怎么不是麻烦!”
菩萨收回莲台,“你这猴子不听教诲,不受管束,若不如此,谁知道会闯出些什么祸事?”
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心里在滴血!
刚刚收回莲台,才发现损坏如此严重,这可是三界难得的至宝,亏大了!
“悟空,不得对菩萨无礼。”三藏上前训斥,观音菩萨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即便是菩萨推算不当,让白龙吃了唐王赠予我的宝马良驹,那你也降服了孽龙。”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
“若是菩萨不给你紧箍,难道要为师去跟这孽龙搏斗?”
“为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哪里斗得过如此恶龙。”
三藏此话一出,不仅是悟空,连那白龙马都瞪眼瞧他,前蹄高高抬起来,似乎想要踹烂面前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