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嘉微愣,当初她辅助楚瑜夺权,不过是觉得楚瑜比楚琦更有可能成为一代明君,励精图治,造福百姓。
如今楚瑜也如她所料一般兢兢业业治理国家。
那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若是以前,聂柔这话她必定当做谏言、忠言来采纳,但如今皇帝和永夜侯暗地里势同水火……
聂柔又正被男子宠爱,竟劝她放宽心不要拘泥于情爱——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瞧我,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顾雨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借着低头的功夫掩去眸中的异样。
聂柔自是瞧出了她不愿意深谈,便也笑笑不再抓着不放。
“过两日便是仲秋宴了,本宫想拜托柔夫人,帮忙物色几个貌美的世家女。”顾雨嘉有些艰涩地说出召见聂柔的目的。
顾家并无一人为她着想,底下的朝官夫人又大多看不起她曾在家庙养大。
思来想去,竟然只有聂柔这个被忌惮的侯夫人可以帮她办这事。
聂柔虽惊愕于楚瑜和顾雨嘉的爱情走到如今这一步,却也不好置评。
只颔首道:“妾身稍后拟个名单给娘娘过目,具体选谁,还得娘娘亲自见过再定夺为好。”
若是没有亲自见过面,了解性情,往后恐不好拿捏。
顾雨嘉疲惫地抬起胳膊撑着脑袋:“有劳你了,本宫叫人送你们出去。”
“宜妃那边你不必担忧,她威胁不到你们母子俩,她腹中的那块肉,有的是人看不顺眼。”
聂柔便起身告辞道:“多谢娘娘周全,娘娘在宫中也要万事经心。”
想了想,她还是劝了一句道:“娘娘和陛下是少年夫妻,到底和旁人不一样,娘娘还是早做打算,莫要将情分消磨光了才好。”
顾雨嘉笑了笑:“天底下只有你敢对本宫说这种话,本宫承你的情就是了。”
聂柔便福了福身,去偏殿将聂诚带上,心情复杂地出宫去。
周郁川刚从朝中回来,便见聂柔懒散地窝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中,神色有些恹恹的。
“有个稀奇事儿告诉你,想不想听?”周郁川伸手拍了拍聂柔毛茸茸的脑袋,活似在安抚一只小憩的猫儿。
“侯爷不妨说来听听。”聂柔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没看见她正心烦着嘛,还卖关子。
“端亲王被狮子啃了两条腿,还剩一条。”
聂柔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好奇道:“剩哪条?”
“剩左腿。”
这么说,中间那条腿竟然被……嘎了……
一个风流成性的亲王爷,一夜之间变成了太监,以后说话都是一副公鸭嗓,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
“促狭鬼,不许笑了。”周郁川挤进聂柔的躺椅中,转而说起正事来。
“仲秋宴上会有西陵的使臣献礼,你带着儿子规矩些,别叫人认出来。”
聂柔黛眉微挑:“那使臣是妾身的旧识?”
“大名鼎鼎的贺将军和方将军。”周郁川眸光微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