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初的手腕被扣得生疼,亦步亦趋地顺着雨势往前走。
这是在干什么?
感受着被紧紧扣着的手腕,许念初没有一刻觉得面前人无比陌生,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进去。”
陆景琛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小心翼翼地踏入车内,许念初闻到了熟悉的松木香。
若是在以前,一闻到这样冷冽的香味,许念初的心总会安定下来,充满了别样的温暖。
可时隔半个月,再闻到这样冷清的香味,只会勾起她近一个月的痛苦回忆,她深深皱起眉。
陆景琛见女人已在车里坐好,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
接过下属撑了许久的黑伞,陆景琛微微抬头,远远地望向了路边同样停着的白色轿车,许崇明撑着伞站在雨中,激动地朝旁人说着什么。
陆景琛看了一会,踏步而去。
许崇明正和属下沟通到美国的安排,眼睛一尖,看到了不远处迎着雨走来的陆景琛。
黑伞隐去了他的面容,只露出过分精致的唇线和锋利的下颌线,只那样信步走来,都像一场赏心悦目的时装秀。
饶是活了这么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许崇明也不得不承认,陆景琛这样的相貌着实罕见。
“许先生,在看什么?”
陆景琛的话打断了许崇明的神游天外。
他回过神,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人,熟悉地转换一副谄媚的样子。
“陆总过来,有何吩咐?”
“您看,人我也交出去了,像您这样的大人物,一诺千金,是不是也该…”
许崇明点到即止。
“在我确定你登上飞机后,钱自然会打给你。”
“诶好好好。”许崇明连连点头。
“你太太呢?”
许崇明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起陈丽舒。
“你说丽舒?她过几天跟我一起走。”
许崇明支支吾吾地说。
“这样。”
陆景琛听完,了然地点点头。
“陆总问这个做什么?”
许崇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没什么事就上车吧。”
陆景琛说完,转身就走。
原本消停的雨在此时愈发变大,淋湿了高速口上两辆背道而驰的车,车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许念初眼前的黑布早就被解开,彻底恢复了自由身。曾几何时,在那个冷清的别墅里,她日日盼着能和陆景琛多相处一会,特别是像现在这样,处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连对方呼出的气息都清晰可闻。
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许念初只觉得压抑。
许多武侠小说里都善于描写主角的豁达,常常会用一笑泯恩仇来表达他们的释然。
许念初不是大侠,没有那么强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愈合能力。对待陆景琛,许念初几乎是个最极致的矛盾综合体。
又恨又爱。
只是恨得不彻底,爱得又太藕断丝连,才造就了她现在这样的尴尬局面。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再爱他,也爱不起了。
“陆景琛,我看不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