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便利店,沈崇呼出一口白雾,侧目:“为什么不说话?”
徐行知回答:“您说得都对。”
沈崇笑了:“你爸妈都是厚道人,加一起也不及你聪明。既然认同我的话,那选个日子离婚吧。”
徐行知也笑:“您做事也太干脆利落了。”
冬日的傍晚有一种灰暗的白,路灯早早亮起,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徐行知说:“沈叔,恕晚辈说句冒昧的话,论起陪她的日子,您未必有我长。”
沈崇眼色微沉:“哦?你是说我不是个好父亲。”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您出国前尽心尽力为清央打点好一切,知道哪条路对她最好。这些年衣食供应,也都一分不落地往我们家打钱。”
沈崇打断:“恭维的话不必说了。”
徐行知笑笑:“我不喜欢对人许诺,承诺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您也未必想听。”
沈崇掸掸烟灰:“实际行动也不必做,我的女儿不缺钱,不需要你的任何财产。”
徐行知静了一瞬,直截了当:“离婚是不可能的。沈叔,您应当清楚,只要我不愿意,这婚不可能离成,我可以无限期地跟您拖下去。”
“你威胁我?”
“不,我只是希望您相信我。”
沈崇说:“你自己也说承诺不可信。”
徐行知眉目平静:“不管可信与否,您都只能相信。”
沈崇转身,目光犀利地打量他。
徐行知补充道:“另外,无论您说再多,跟我结婚的是清央,她的人生,您要尊重她的意见。”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沈崇掐了烟,正色问:“如果有一天——”
“不会有。”
-
沈清央在卧室陪夏夏整理行李。
夏夏没回过国,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尤其对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亲姐姐。扭捏了几分钟后,很快熟悉起来。
“姐姐。”夏夏好奇地问,“和你一起的那个哥哥,我要喊姐夫吗?”
沈清央点头:“对。”
夏夏眨着眼:“可是爸爸不让我喊。”
……
沈清央心不在焉地陪夏夏玩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给徐行知发信息:[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隔几分钟,徐行知回复:[随便聊了点儿,你今晚留下吗?]
沈清央:[对。]
他问:[需要什么生活用品,我回家给你拿。]
大过年的,沈清央不想让他跑来跑去,于是说:[不用,我穿夏夏的睡衣,洗漱用品也都有。]
那个灰色头像轻闪:[好,明天来接你。]
发完信息,沈崇也回来了。
他神色自若,沈清央也看不出什么,估计真的就是随便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