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时,黄老头又不禁发出一声叹息,脸上满是惋惜之色,“原本事情这样一直下去,父慈子孝团结一致,已然晋升诡将境的老狼王,也算是这太行山妖族的一代霸主。”
“可这老狼王年老智昏,不知道从那座洞府得到了一部阴阳双修的秘法邪术,便对那头母狼动了心思。母狼和公狼早已暗生情愫私定了终生,自然不愿意老狼王的提议,但又挡不住老狼王的胁迫,只好先假意顺从,以后再等待时机将其除去。”
“那老狼王自然也不傻,它心里清楚得很,知道双方已然结仇,这只是对方的缓兵之计。但没有正当的理由,它也不好直接杀了那头公狼,否则很难以服众。毕竟对方为狼族征战多年,手底下也聚集了一批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再加上母狼那边,真要是因此生了内乱,双方打起来的话,整个狼族都可能面临覆灭的危险。”
黄老头边说边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再者,银月双狼虽说没它的境界高,但它们俩也已是诡兵境巅峰,又是少有的上古异种,本身战斗力就十分强悍,合起来拼命的话,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就算自己侥幸得胜,也很可能损失惨重,反而给了暗中虎视眈眈的仇敌们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思来想去,老狼王便用了最恶毒的办法,给公狼布置一系列危险的任务,摆明了让它去送死,可公狼偏偏又不能拒绝。这公狼确实命大,不知是运起使然还是实力过硬,不但多少次死里逃生,而且隐隐间还有突破境界的趋势。”
“老狼王自是不敢再等了,真要是让这家伙突破至鬼将境,自己肯定十死无生。于是,便决定不顾一切,想要在庆功宴上将公狼诛杀。那公狼也一直在暗中谋划,竟被它侥幸得到一株化灵草。”
怕三人不懂,黄老头接着解释道:“‘化灵草’,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短时间内化掉体内灵气的一种灵草,但这种灵草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味太大了,很容易被发现。可现在双方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因此母狼便以自身为饵,在和老狼王双修交合之时,暗中将毒下到对方体内。”
“剩下的就不用细说了,一个废掉修为的老狼王,自然不是公狼的对手,很轻松地便被对方诛杀,从而成为新的狼王。那对银月双狼,再吃了老狼的血肉之后,境界也很快突破,晋升至诡将境,彻底成为了西山新的霸主,原本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也只能放弃夺权的想法。”
“咳——”黄老头又是一声长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如人类所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老狼王何必非要修习那双修的邪术,硬生生地拆散人家的因缘,好好培养银月双狼不好么?起码自己可以落得一个善终,也不失一世英名。这下好了,成了千年的笑话。”
三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想到妖怪诡异之中,也有这样的事。还有那句“伦理纲常”,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从黄老头这个诡异的口中说出。
黄老头见三人听得十分有趣,兴致就更高了,又接着说出了下一个故事,“西山的那头熊瞎子,别看它现在是头凶神恶煞,双手沾满血腥的妖孽,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种。”
“本来它的性格还没有这么暴戾,即便是偶尔杀生,也都是为了生活所需,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占了一个不大的山头,一直和它的妻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里,黄老头突然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可有一天不知从那里闯进去一头吊睛黑虎。当时熊瞎子正在外出狩猎,而它妻子也正值临盆之际。等它回来时,妻子与还未出世的孩子,已经被黑虎杀死。”
“黑熊顿时暴怒,一念入魔,原本一身灰色的皮毛,瞬间变成了诡异的血红。那头熊瞎子不眠不休,整整追了那头黑虎十天十夜,最终将其杀死。而它也从此以后也心性大变,将妻子的头骨挂在胸前,变得嗜杀成性,但凡有活物进入它的领地,不管老弱一律毫不留情地将其杀死,甚至彻底将其灭族。”
三人听后,暗自一惊,心中暗道:“好险,幸亏有黄老头带路,不然误闯进熊瞎子的领地,一个诡主境的大恐怖,捏死他们简单地就如同捏死三只蚂蚁。”
“所以说么,像黄老头我这样多好。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无儿无女,无牵无挂,一心只追求那圣人大道,期望早日修成正果。”
“自然也不用去烦恼那些琐事,既不会为名所累,也不会为情所困,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简简单单、快快乐乐。能侥幸得到大道垂青,便感受这天地造化之妙;无缘长生,便化作一捧黄土,岂不妙哉。”
黄老头抬起头,看了看头上蔚蓝的天空,砸吧砸吧最,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色,十分淡然地说道。
“我靠,这黄老头讲的好有道理。仅是这份豁达的心境,就足以令多少修道之人为之羡慕。它也就是个妖,天生出身不好,若是个正统的修道人,怕境界早已高的吓人。”李哲在心中暗自腹诽。
转而出声问道:“老黄,你难道就没什么烦恼?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地,千万别客气,你尽管说。”
“只要我们能帮你的,我们一定帮你办到。”
李哲说这话时,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毕竟对方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怎么也得有所表示。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若是自己三人只知道索取,而不想办法去回报,早晚这笔债会还不上的。
那黄老头一听,身体顿时一僵,回身“噗通”一下,就给三人跪了下去。
吓得三人登时一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尼玛什么情况,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朝自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