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昨天文丞相给他的那五百两银票。
文序哀嚎一声:“我银票呢?我五百两的压箱底银票呢?!”
顾明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文序的声音,担心小侄子吓到,摸索着去抱青年怀里的小侄子,结果摸到了一双滑若白玉的手。
他愣了一下,干脆握住这双手,沉声道:“别着急,先问问你的小厮,指不定他贴身带着。”
青石听到自家主子和姑爷的声音,连忙探头进来:“公子,怎么了?”
文序深吸一口气,“青石,从昨晚你收拾好包袱之后,直到今天我出门前,这个包袱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青石想了想:“里面是公子的全部身家,我昨晚都是抱着睡的。”
随着回忆推进,他想到什么:“今早管家过来敲门让我喊公子起床备嫁,梁夫人身边的冯婆子也跟来了,她说奉老爷的命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过那个时候管家怕误了吉时,催我带他到卧房叫公子起床,那个冯婆子好像后面就没有出现过了。”
文序咬紧牙关暗骂文思敏,一定是他这个继妹看到了,回去跟梁夫人嘴碎!
冯婆子既然是奉命前来,那她回去之后文丞相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结果他从丞相府到枭王府这一路都没人赶过来送银票。
看来经过一夜思考,家资不丰的文丞相反悔了。
想到此去路途遥远,手上只有管家塞给他的一百两碎银,文序就眼前发黑。
幸好昨天他觉得管家给的碎银子带着不方便,又顾及这是管家一片好心,替原身他娘给的陪嫁,便把银子放在了装着楼氏牌位的匣子夹层里,那里原本是放香的地方。
原本他打算不到万不得已,这笔钱是不取出来的,如今一看还好他提前把银子藏好,要不然这一百两指不定都要被顺走!
如今已经离开了文府,再回去拿未免过于丢人,吃了个闷亏的文序压住怒火,冷声道:“以后文家与我们互不相干,见到叫一声文丞相就行,叫老爷人家还以为咱们攀高枝。”
昨天文丞相离开后,青石也知道了自家公子让文丞相将他剔出文家族谱的事,闻言哦了一声,安慰道:“公子别怕,青石出去找活干,赚银子给你。”
文序吐出一口郁气:“本公子有的是赚钱的法子,用得着你这个小孩去干活?你好好陪着墩墩玩就行了。”
把包袱重新整理好后,文序在男人旁边嘟囔道:“当时你应该把王府里的银子都当成聘礼送来给我的,这样我就能把那些银子当成嫁妆带出来了。”
谁知道这皇帝居然让人盯着,不让顾明野带一分钱离府?想杀人的心就差摆在明面上了。
青年话音里没了憋屈,顾明野也咽下心中的疑问,缓声道:“嗯,是我不对。”
终究也没敢再多说一句关于聘礼的事。
出发边城
化城驿站,一位穿着棉布长袍的哥儿正牵着两匹马在门外叫卖,他身后还跟这个半大的孩子。
“瞧一瞧看一看嘞!良国来的好马,日行百里不在话下!”
“无论是走镖还是自用都是不二之选,性格温顺耐力好,值得一看!”
“看看这粗壮有力的腿,看看这神采奕奕的眼睛,咱们大盛可不常见这种好马!”
驿站外的人原本只是好奇这个唇红齿白的哥儿要干什么,结果听到他的话,立刻把目光移到旁边的两匹骏马上。
在大盛,马并不常见,除了达官显贵府邸和战场上,能见着马的就是驿站和镖局能见到一两匹。
也不是有什么士族之下不可驭马的规矩,单纯就是少,十分少,想买只马驹都不容易找到。
大盛不产马,更多的是骡子和驴,这骡子都是当地府衙带着驴子用军马配的。
在隔壁良国的骑兵发展起来之前,大盛只有步兵,后来良国骑兵发展起来后,也意识到骑兵的厉害之处,所以为了国土不被侵犯,与周边各国的往来贸易中,如无特殊情况,禁止私人售卖马匹。
所以当昨晚抵达化城,听到驿站的店小二大夸特夸他们拉车的四匹马时,文序就起了心思。
今天一早他就去问了顾明野,得知他和青石从王府里骑来的那两匹马并不算特别好,所以才没有送入军中。
眼下顾明野行动不便,作为对方的夫郎,文序也不可能自己骑马赶路,他不骑,青石也不会骑,墩墩这么小就不想那么远的事了。
所以文序决定留下那两匹拉车的马,把自己从枭王府骑过来的马给卖了。这两匹马够高够壮实,被这么多人围着也没有躁动,确实不错。
一个大汉忍不住喊了声:“这位哥儿,你这马怎么卖?”
文序眼睛一亮,笑道:“您要是诚心买,我就给个实在价,一匹一百六十两,两匹一起买您给个三百两就成!”
这两匹马不管有珍贵,都不如他们一家子填饱肚子重要。
昨天傍晚抵达化成的驿站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还要自己花钱才能入住,里面的饭食也要额外花钱。
文序实在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追出来,那个下人把顾明野送到驿站就转身回上京,这对身无分文的叔侄俩要怎么办。
看到那个汉子眼里的心动,文序继续道:“这位大哥体格壮实,一看就是走镖的吧?说实话你们这行赚的都是辛苦钱,咬牙买一匹好马,快去快回也能舒坦点,身体好了才能继续做生意不是?”
那个汉子从开口起就已经有了买马的心思,此时听了这番话,觉得挺对,赚再多钱也是要风里来雨里去的,还是身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