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枭王紧着嗓子喊了一声,不太确定文序这个模样是不是他猜对了。
当初文序追到十里离亭,非要和他拜天地时,他只以为对方一个哥儿,被赐婚后又不想嫁太子,也没办法再嫁他人,所以才吃定了他。
可是今天对方回来,进门时的那一眼,枭王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看错,自家夫郎眼中的惊艳、羞赧以及微不可察的垂涎。
如今看来,好像还真是这样,这是他第一次庆幸自己长了这样一张脸。
文序看着天空,枭王看着他,一只小胖手“啪”地一声拍到男人侧脸,凌厉的目光瞬间斜过去,却在看到一脸懵逼的小家伙时变得心虚起来。
遭了,忘了还有个小哭包了。
销契
文序也顾不得害羞,和顾明野一起紧张地看着墩墩,生怕小家伙又哭起来。小孩子哭多了容易夜惊失眠,严重的还会发烧,文序不敢赌。
令人意外的是,早上还笃定这个不是叔叔的墩墩,却认真地看着眼前这张脸,小胖手戳了戳,圆润的眼睛里满是恍然:“原来真的是叔叔哇。”
文序:“?”
枭王:“……”
“墩墩怎么认出来了?”文序问道。
墩墩双手捂住眼睛,理直气壮道:“刚才这样就是叔叔啊,所以摘下白布也是叔叔。”
就这么简单?那他刚才哄了好一会是为了什么?
看着夫郎脸上茫然的表情,枭王心虚地摸了摸墩墩的脑袋:“辰儿很聪明。”
“对!”墩墩十分骄傲,“我聪明!叔叔以前也说过!”
有孩子在,现在显然不是适合清算的时间,文序深吸几口气,把墩墩放到枭王腿上,自顾自走了出去,“你带一会墩墩,我去林絮娘那边结货款。”
看着夫郎急促的背影,枭王到底没有跟出去。
出门的时候文序和回来的冯淮碰上了,对方手里还拎着包好油纸的烧鸡,这个略带花香的香气十分熟悉。
“是小胡同口的烧鸡?”
“是,就是他家的蜜汁烧鸡。”冯淮点头,“您是要去哪儿?要不吃了再去?”
从临城到伏峰县两天半的路程,且大都是山路,文序没休息好也没吃好,如今看他又要出门,冯淮不由担忧起来。
听说哥儿的身体比不上男子那么好,王夫这小身板应该会吃不消吧?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记得给青石留一份。”文序看了眼天色,带着梁峰急匆匆走了。
他之前答应帮林絮娘出手三支金簪,无论卖贵卖贱,他最后都要给对方一百五十两的保本银子。
一百五十两的本,卖了三千两,里外净赚两千八百五十两,这种生意,做得!
果不其然,去到店里跟林絮娘算清银子,让梁峰和林絮娘的夫君阿扎克去衙门销契后,这位女老板就忍不住话匣子了。
“那几款簪子样式少见,确实卖了不少,图纸钱没两天就回本了,大家都问是不是南方盛行的款。”
“不过也就月余,其他银楼都出了大差不差的款,买的人也少了,我打算让阿扎克少做一些,八月十五去庙会上卖就好了。”
听林絮娘这么一说,文序才意识到,没多久就是八月十五了。
曾经他刚刚到伏峰县,打算住村子里,买一头骡子的时候,官差黄六顺还说十五大集有很多人去,想来他口中的集会和年节的庙会差不多。
八月十五啊……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他肯定不会扔顾明野一个人在家,这样的话,去辽风府就得早点提上日程了。
林絮娘说着说着,又道:“不知文老板还能不能再出一些图纸?”
文序摇了摇头,其实他知道的款式也不多,只不过是以前在网上购物看过几眼,拿来现用攒一笔钱罢了。
“样式容易被人仿造,有了第一次经验,下次那些银楼会更快反应过来,估计也赚不了多久。”
甚至可能连买图纸的钱都赚不回来。
这次林絮娘能赚不少,主要是因为她店小,那些银楼的目光不放在她身上,所以才能让她买了一段时间才出仿制品。
如今短短时间一连出了三款新样式,不止顾客时时光顾,那些银楼的人也在盯着。
要是让文序来卖,他肯定会先出一款,等其他银楼仿制的时候,再放出第二款,以此类推,三款簪子还能多卖一段时间。
不过他没兴趣教别人怎么做生意。
看林絮娘还想劝说,文序直截了当道:“我接下来不做饰品生意,这趟出去进了点布料,打算去府城卖卖看。”
布料?
林絮娘眼睛一亮:“文老板进了什么布料?有没有绢丝绸缎一类的?”
北地天寒,布料多是棉布粗麻一类的,少数不用下地干活,不用风吹日晒的富商才穿得起绫罗绸缎,还只能是纯色的绸缎,那些有明显花纹的绸缎商人还不能穿。
农民倒是没什么限制,可是一匹绸缎的价格就得花上全家一两年的口粮,如果不是办喜事,傻子才会舍得买。
加上之前罗家放话说不跟外地商人做买卖,本来就少见的绫罗绸缎,这下更少了。
“绸缎倒是有,林老板想要?”卖生不如卖熟,如果林絮娘需要,文序也可以就近先做一笔生意。
“是,想买一匹绸缎,裁了做些花去卖。”林絮娘抿嘴一笑,“乞巧节快到了,多的是姑娘喜欢买呢。”
未成家的姑娘们也就只有在这种节日里,才能舍得花钱买一朵布料做的花戴戴了。
乞巧节?文序才想起来,比中秋更早的是七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