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闻错!”梁峰急了,“青楼里的香粉和贵人用的熏香,味道天差地别,我肯定没闻错!”
所以肯定有一位贵人在辽风府城里。
听到来人可能不是巡抚家的人,文序失去了八卦的兴致,“我还以为巡抚背地里还有什么秘密,结果就这?”
谁还不是个皇亲国戚了?论身份他还是天临帝的弟媳呢。
“万一有呢?”梁峰缩着脑袋又抛出一句话,“那小厮的衣服确实是此地巡抚府府中的样式,属下之前打探消息的时候见过。”
各家各府的下人衣服样式一般都各不相同,最差也要做到大同小异,为的就是方便区分,下人出去办事的时候,其他人也能认得出这个人背后的主子,免得打错了狗,惹来了真神。
文序轻轻叩着桌子,“你的意思是,如今有一位皇亲国戚在巡抚府里?”
那买这么多缎料就不奇怪了,听说墩墩以前在枭王府,衣服都是穿一两次就不让穿了。连一个院子都不怎么出院子的小孩尚且如此,更别提枭王了。
“有没有办法去打探一下?”文序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能探听清楚最好,不能就算了,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
梁峰点头应下,立刻出去安排人手,没有什么时间比晚上更方便打探消息了。
冯淮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问道:“王夫是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就是好奇而已。”文序耸了耸肩,“八卦的天性是因为可以获取的情报确认是否有危险,从而及时避免,并不是为了布局设计他人。”
冯淮想了想,发现王夫说的没错,便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嘴上是这么说,等冯淮退下后文序还在想着那点不对劲的地方。
罗家心不大的话,巡抚府中不应该缺少缎料,下人也不至于听到他这里有,便急匆匆赶来,花高价也要买回去。
可是巡抚府中的下人就是来了,还带着一身香料的味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花几千两买了二三十匹布料回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巡抚府突然来了一位身份贵重的人,对方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所以府中布料不够,才派下人急匆匆出来搜寻。
否则巡抚府的人完全可以乘船到中州买了再回来,或者去找罗家的人,而不是急匆匆跑出来买,城中有没有缎料卖,有多少,没人比罗家更清楚了。
文序确实猜对了,第二天他一早醒来,等候许久的梁峰听到动静,便着急忙慌叩响了房门。
连冯淮也语气焦急地在门外低声询问:“王夫,您醒了吗?出大事了!”
所谓大人物
文序慢悠悠穿好衣服才让他们进来,刚一进门,梁峰就竹筒倒豆子般,把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说出来:“王夫,安王那个老不死的过来了!前天刚到,如今就在巡抚府上!”
文序把漱口水吐出去,“哦,然后呢。”
安王他在原身记忆中见过,原身第二世成为太子妃的时候,在宫宴上见过这个六十多岁的安王。
对方是天临帝兄弟俩的堂伯,当初天临帝起义的时候,他带着一家老小缩在家里,等成功颠覆前朝后就颠颠儿跑出来了。
对方年事已高,又是主支分出去,为数不多能和自己扯得上血缘关系的人,天临帝索性给他封了个安王的名头,只享富贵,不掌权柄。
原身记忆中见过安王的那一次,对方还为了能把王爵的荣耀传下去,想方设法让宗人府从族里挑个好苗子过继到他儿子名下。
毕竟他儿子房里的人连生了五个女儿,就是没一个妻妾能生出儿子,也就意味着安王府只能传两代。
后面如何文序就不清楚了,毕竟原身参加完宫宴后又窝在太子府的小院子里,整天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想着第一世的少将军。
啧,恋爱脑真的很要命。
文序刷完牙,慢悠悠吐出嘴里的青盐,漱了几下口后,又开始不紧不慢地洗脸。
看到王夫还一副慢吞吞的模样,梁峰就恨不得帮他把脸洗好,拉着他坐下来好好说清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文序擦了擦手,把布巾放回架子上,才开口道:“安王在巡抚府上,然后呢?”
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搞得梁峰也有些不上不下,“昨晚那些布料,就是巡抚府中的人买去给他随行的人用的。”
文序“哦”了一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夫您怎么就不急啊?”梁峰都快急死了,“那老不死一直和主子不对付,这次大老远跑来边城,肯定是想暗地里使坏的!”
“第一个问题。”文序竖起一根手指,“枭王和安王,谁的品级更高?”
梁峰立即道:“当然是主子更高!”
这还用问吗?枭王这个一字并肩王,可是铁帽子王,世袭罔替的那种。
安王就不一样了,虽然也可以世袭,但是他儿子继承的时候爵位要比老子低一级,只能称一句安公爵。
一代代这么降下去,等安王这个爵位传五代之后,第六代就是平民了,而只要皇上不打算削藩,枭王的后代就依旧是一字并肩王。
“第二个问题。”文序又道,“皇上是否把自己厌恶顾明野,恨不得杀了他的心思昭告天下?”
“那肯定没有。”冯淮也品出些味来,“他最不敢的就是把针对主子的心思放到明面上。”
明面上谁都不知道皇上换了个人,在天下人眼里,枭王几年前才帮着皇上颠覆前朝,在社稷动乱的时候带兵驱逐外敌,帮助皇上攘外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