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弋被迫听着林锐发泄的烦闷怨气,听到后来居然觉得可笑。唯一刺激到他的似乎也只是那几句关于他痴心妄想的话。
饭店相遇
回家后照了镜子才发现不光舌头被咬破,嘴唇上也有伤口,细微的牙印都看得出来。
流弋小心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抹上点消炎药,不太疼,但是吃不了热的东西。牙齿偶尔会碰到,疼痛牵扯着神经,比上次的拳脚伤还要不容忽视,心里只期待着明天看上去不会这么明显。
去廖冬那里喂狗的时候发现廖冬居然在家,正拿着牛肉干逗菜菜。
廖冬平时穿的都很随意,t恤家牛仔裤,流弋都没怎么注意,但今天打扮的很不一样,穿了件修身的灰色外套和黑色长裤,外套里是白色的立领衬衫,冷色调衬着那张俊朗的脸,看上去时尚又无拘无束。
流弋是拿着钥匙自己开门进去的,乍看到房子主人还愣了一下,然后才觉别扭和尴尬,无话找话的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廖冬抬头看他一眼,把手里剩下的一截牛肉干丢给菜菜,“这小东西是不是被你喂的太好了,几天不见就胖了一圈,我刚进来时差点没认出来。”
“不是我喂的好,是它什么都吃,一点不挑食,根本饿不着。”
流弋也蹲下去,低着头在菜菜身上摸了摸,确实胖了些,没刚开始那么皮包骨了。
唇上忽然传来冰凉的感觉,流弋惊讶地后退了一点,发现是廖冬抚摸了一下他的唇,脸上是一丝玩味表情,“交女朋友了?这么豪放,唇都咬破了?”
流弋的脸红了一下,抿着嘴没说话。
廖冬也无意八卦,甚至连玩笑都不算,说完也就说完了,看了凌乱桌子上的台历一眼,问他,“明天周日,没课吧,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等会儿我妈可能要回来,我走不开,而且要给玲婶的儿子补课。”流弋说的是事实,另外是觉得这个邀请本来只是廖冬随便说说,他自己没太当真。
结果却听到廖冬说,“我今天看到流苏被一个男人接走了,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回来。今天我生日,他们已经在饭店订了位子,我们直接过去。”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违拗。
流弋知道不能再推辞,内心深处有点尴尬。
他以前是记得廖冬的生日的,还送过礼物,廉价的东西,但是费尽心思。
那么依赖亲密的关系,居然渐渐淡薄到连生日都忘记的地步。
天空很阴沉,有点要下雨的前兆。出了那条逼仄的巷弄就是华灯初上的繁华街道,廖冬走在他旁边,英俊的外表和冷然气质很吸引人注意。因为是周末,随处可见的都是附近大学的女生,成群,说话的时候叽叽喳喳,像群小麻雀。
流弋融进人群里,忽然神经质的回头看了眼他们走出来的那条昏暗街道,旁边墙上钉着的小牌子上写着“南锡路锦华区”,好听的名字,却是个被遗弃的角落,脏乱,贫穷,没人愿意属于那里。
每次从那里走出来,都会有些奇怪的错觉,产生一种类似归属错乱的感觉。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饭店,到了之后心里就有些惊讶,他只听别人说廖冬在外面是混混流氓,以为他的生活并不好,但是看他从容淡然的样子,似乎是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
流弋的这些疑惑被大厅里过分明亮的灯光搅乱,到最后只能归结到他对廖冬不了解上。
但无论如何,他希望廖冬过的好,不管是哪种形式。
包厢里的人也是出乎他意料的多,都是些二十出头和廖冬差不多大的人,也有几个年纪大一些的,一群人吆三喝六正玩的开心,期间夹杂着一些女人的娇笑声,流弋他们进去时不知道谁先叫了声“老大来了!”
然后就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冬哥你来了!”
“怎么现在才来!”
廖冬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话很少的客套了几句。
流弋走在后面,被廖冬高大的身躯遮住了些,里面的人刚开始没太注意,等在桌边坐下来才有人问,“哪来的美人啊?!”
语气有些轻浮,说话的时候凑很近的在流弋脸上打量。
廖冬冷着脸看了一眼就把人打发了,其他自来熟要开流弋玩笑的人也自动打住,只多看了流弋几眼。廖冬本来也没想介绍,因为不是有交集的人,于是捡了句“这是我邻居,一起长大的。”
流弋看他们都挺随和,礼貌的笑了笑,心里有点忐忑和莫名的亲切感。忐忑的是这些人他都不认识,陌生环境带来的局促让他有些无措;亲切的是有种被包容的感觉,至少从他们的言语表情里他见不到学校里别人给予的恶意和嘲弄。
廖冬说是请他吃饭,流弋差不多真的只是在吃饭,规矩异常。食物碰到唇舌还是很疼,他只敢吃一些清淡的凉菜。包厢里上了菜后闹的很欢腾,因为都是年轻人,没什么拘束,场面很乱,说话都是带吼的。
流弋喝了几杯啤酒,刚才调笑他的男孩拿了块蛋糕给他,“喂,你还是学生吧?”
“嗯。”流弋点点头,觉得有一点晕。
“一看就是,我叫孔文,你呢?”男孩干脆在他身边坐下。
流弋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孩有双很大的眼睛,笑起来单纯的样子,头发上被人抹了坨奶油,看上去有点滑稽。
“流弋。”
“哪个yi?”男孩话多地继续问。
“游弋的弋。”
“游弋怎么写?”
流弋沉默,有点哭笑不得,孔文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一张娃娃脸和装出来的成熟矛盾地充斥着,让人讨厌不起来,而且看得出他很招其他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