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阡程看着他,不置可否,在流弋以为自己的主张是不是惹他反感了事才略显尴尬的说了句“我不会做饭。”
“呃?”流弋有些无言以对,细长的眉微微挑了起来,“那还买那么多的菜?”
“没办法,家长的担心总是没完没了的,当初为了证明可以一个人生活还学了几个菜,但是也只会做那两个菜,味道也糟糕,平时都是学校食堂或叫外卖。”
流弋闭嘴了,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
叶阡程似乎一直在打破他的底线,总是在下一秒推翻自己刚刚认定的东西。
虽然上次来就发现厨房没怎么用过,但没想到这里的主人连油盐酱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两个人在厨房里打开一个个橱柜,翻了半天才找齐全了。洗菜的时候流弋有点手脚不灵便的感觉,因为叶阡程站在旁边看着。
只是单纯的看着,没说话也没要搭手的意图。曲着一条腿斜靠着墙的姿势保持了很久,散漫又不可轻忽,怎么看都像广告牌上那些摆出完美角度,勾人魂魄的魅惑男人。
真是该死!
流弋被看得生出一种焦躁感来,耳朵又开始不争气地发热。
“那个……你还是先出去吧,油烟挺呛人的。”依旧没改掉紧张就说话结巴的毛病,眼睛盯着手里洗着的菜,揉得叶子都有些碎了。
“没事,我学做菜呢。”叶阡程一点也不客气,微微笑了笑。
流弋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好在客厅里的电话及时响了起来,叶阡程出去接电话他才觉得自在些。
电话是肖迩打来的,叶阡程捏着电话听着,眼睛却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有些单薄的纤瘦身子微微弯着背,双腿修长笔直,围裙松松的系在腰上。
从后面只看得见白皙的脖子和垂到耳朵上的柔软鬓发。砧板上切着菜的漂亮手指捏着红色的甜椒,是对比鲜明的颜色。
简单的画面,透着某种暧昧的诱惑因子。
电话里肖迩笑得有些邪气恣意,“你真的让他去你家了啊?”
“嗯。”叶阡程低浅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眼睛看着流弋的背影眯起了一点眼睛,“他很有趣。”
虽然食材很齐全,但因为是临时准备,只做了三道简单的家常菜和一个汤。叶阡程挂了电话后又回厨房去“陪着”流弋了,而且还真是好学生的样子。
端上了餐桌流弋也不确定做的是不是合胃口,之前做的时候叶阡程一直在接电话,也没机会询问。“会不会很难吃?”可能是在家里习惯了流苏的挑剔,叶阡程一声不吭吃饭的态度让他有些忐忑和疑虑。
“我不挑食。”四个字,噎人的评价,顿了一下才又加了句,“味道很好。”
惜字如金也不过如此吧?流弋戳着自己碗里的饭,忽然觉得叶阡程也挺恶劣的,怎么能用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让人的心情跟着忽起忽落呢?而且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
希望和无望
学校在进入十二月份后学校终于开始通暖气,教室里暖融融一片,无聊的历史课和语文课让人昏昏欲睡,下课不得不跑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提精神。
两场雪过后的操场角落里还有小堆的残雪,从六楼看下去,星星点点,白的黑的混在一起,有些脏。流弋穿的太薄,一出教室就冷得牙齿打颤。
晚自习去上厕所路过六班门口,不意外的看到林锐,旁边站着一个清秀的男生,两人挨的很近,低着头在说笑,灯光在脸上暧昧地留下影子。
林锐看见他,只抬了一下眼皮。
流弋没功夫研究他玩的什么心思,原先的那点惴惴不安被时间一磨就成了无动于衷。
他的耐心和逆来顺受的性格给予他更多的是冷漠和木然,眼泪和情绪失控多少只发生在猝不及防的时候。等到他不想在意的时候,他就能真的不在意。
林锐不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居心叵测和他接触的人,只是最直接和无耻。
厕所的隔间不大,被林锐推搡进去的时候重重撞在门板上,流弋稍稍皱了眉,揉了揉撞疼的手肘,抿着唇,无视居高临下压迫着他的人。
虽然是自习时间,还是有人来上厕所,外面依旧有开门关门冲水的声音。
林锐把冰凉的手伸进他衣服里,贴着皮肤色|情地抚摸,嘴唇从耳朵一点一点吻到脖子里,很突兀地咬了一口。
流弋偏着头躲避,“嘶”的叫出声。
林锐满意似的笑了一下,舔了舔咬过的地方,小声说道,“怎么穿这么薄?什么时候我带你去买衣服吧,这个周末怎么样?”
疯子!完全就没办法沟通。
流弋抬头看着林锐,眼神里是淡淡的嫌恶,语气却是商量般的柔和“你和别人去玩吧,我真不喜欢这样。”
林锐没说话,他觉得新奇。
这个唯唯诺诺,沉默寡言的男孩,除了有张惊艳得惹人遐想的脸蛋之外四处都透着索然无味,不会打架,不会骂人,被欺负了会掉眼泪,会反抗,却没有一点杀伤力,如同还没长大的雏鸟,让人想怜惜的同时也激发着虐待欲。
只是漂亮得有些特别而已,林锐都不知道那些愚蠢的执念是哪里冒出来的,就算有了新的床伴忘记去招惹他,一段时间后在学校里遇到,又会被他躲闪的眼神和满不在乎的态度吸引。就像猫戏老鼠,一口吃掉太乏味,逗着玩儿才有些意思。
“和我玩的人多了去了,上床还不缺你一个。”林锐只留下这句话,在他紧闭的唇上吻了一下。
流弋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唇,眼神只狠了一秒钟就被淡了下去,他毕竟不是狠得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