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可认识我朋友?”既然明伶以为他是殿下的朋友,卫澜姬便这般试探。
“认识,我与她是非常要好的合作伙伴。所以你找我们的目的可以直说,能帮得上的顾某定当全力帮助。”
顾清芳直言就说了,他不喜拐弯抹角,加上若是真有突发事件,他更不想拖延时间。
“殿前都点检季琛和褚南营指挥使齐褚叛变,一边控制了皇宫、逼迫圣上让位,一边封锁消息,让外面的人不知道。”卫澜姬继续说。
“你可有办法帮太女的东宫拖延时间、稳住地位,直到太女回来。”卫澜姬只默念这次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愿他能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
大皇子和季琛竟敢逼宫?!虽说太女暗卫在太女出征后一直在察看皇宫的动向,却不知宫中表面上的和平都是假象,是一场大雨清洗血迹后用麻木得如同牵线木偶般的宫人营造的。
想到这里,顾清芳清逸的脸庞染上锐利的怒意。
“谢谢你的告知,我会帮殿下的。你不像是殿下的普通朋友,能否告诉我你的身份,以便我的其他朋友相信你说的话而采取下一步措施。”
虽然没有太女的命令,太女卫队要做好隐匿的工作是铁打的规矩,但是如果太女还没回来,太女的皇储之位就因面临突变而破碎坍塌,等太女回来后再发动太女卫队就迟了。
卫澜姬从宽大的衫袖下掏出金色的宫牌:“我是太女侧妃卫澜姬,楼主请信守承诺,帮助殿下。”
顾清芳见罢,神情变得严肃,他收起折扇,站起身来,朝他作揖:“见过侧妃。侧妃言重了,太女殿下才是这茗韵楼真正的楼主。”
卫澜姬目光一滞。
原来如此,这才是殿下给全东宫后院下迷香,深夜到这儿的原因。
“有侧妃这般的忠臣是殿下之幸,您请跟我来。”顾清芳道。
……
四周的建筑被笼罩于压抑且神秘的氛围中,古老的木屋和石砌的房屋在黑夜中若隐若现,它们的轮廓在雾霾中扭曲变形,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宗政长芸于黑暗中猛地睁开双眼,进入眼帘的是晦暗而干燥的天花以及萧月忧心的脸庞。
“殿下,您终于醒了!”楚丹低声喊,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宗政长芸好似反应过来什么,立即扯下盖在身上的棉被,想要下床去。
“我昏迷了多久?我军现在的状况如何?”她冷声问。
萧月抿了抿唇,最后说道:“请殿下安心养伤,在霍倾将军和苏皇子的抵挡下,现在两军对峙已有一周。
情况虽仍旧不容乐观但听闻圣上派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请您尽快休养好身子,才能稳定军心。”
宗政长芸看着忽明忽灭的煤油灯,一双眼眸更显深邃:“若我继续躺在床上,怕是还没等援军过来,虎城就被破了。”
“楚丹,你去叫霍倾和苏皇子过来,我要与他们连夜商讨对策。”
太女殿下的贴身侍女永远相信太女殿下。
楚丹吸吸鼻子,吭了声“好。”就出门去了。
长芸坐于床上,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只见麻布作绷带将受了箭伤的地方严实包好了,伤口虽深,但好在箭只射在了右胸膛并未伤及心脏。
房间太闷,长芸想出去透透气。
她推开吱吱呀呀的门,走出房间,只见风沙滚尘还夹杂着飘雪,既硬又冷的刮过脸庞。
她放眼望去,见那平白无垠的雪地上,有士兵跪着蹲着捧起一堆雪送进自己的口中。
这是城内没有水资源且缺乏粮食才会造成的场面。
身子有些冷,但没有回屋,长芸倚在门边就这么远远看着。
因为她知道,只有见过饥饿和困苦、流血和死亡,才能知和平的可贵。
没过多久霍倾和苏玉遥就来了,长芸邀他们在屋中商议。
“霍将军,请告诉我目前城内的真实状况。”长芸冷静地说。
霍倾因这几日忧心劳顿,拧眉头而起的额纹都快成形了,他道:“目前,虎城里的军队进入紧急的“四缺”以及四面夹击的状态。如我所料,陆军切断了我们的补给线,控制了城内外的水源,想迫使我们投降。”
“城中的刚需物资还够我们撑多久?”长芸问。
“最多一周。”苏玉遥的眸子深若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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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们来不及等援军了,必须在五日之内解决陆军。”长芸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霍将军,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在虎城找几个听话的机械工匠师,把我们破损的攻城军械改成远程兵器,限时五天,改的越多越好。”长芸继续道。
“苏殿下,请你带领一队人准备多些草木和树脂,亦是只有五天的时间。”
我们,是时候该背水一战了。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虎城城外的战争还是愈演愈烈。
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广袤的战场上,银甲的光芒与血色的残阳交织,两支军队如同两股洪流般汇聚,铁蹄踏碎大地,战鼓喧天。箭矢和长矛相交在一块,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如暴雨雷鸣。
楼车侦查,壕桥接城,云梯登城,冲车破城,这些威势巨大、在陆军人里玩得炉火纯青的攻城技术此时却仍旧不能撼动云芸两国的守城能力。
对此,陆国将军夜皠却并不心急,因为他知道,守城的士兵快要耗尽所有的火药与粮草了。
突然,虎城厚重的城门在铰链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了。
两扇城门之间的缝隙越拉越大,城门后露出的不是空旷的通道,而是一片模糊而朦胧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