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车上盖的白布,上官海桐唇角勾起一抹笑:“七姑娘痛失贴身婢女,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你知道为何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吗?全怪你这个主子呀。”
卫承惊讶抬头看向白布,那下面盖着的是……
李思蓉恼怒:“纵然是我没护住她,与你何干?”
上官海桐轻轻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之所以护不住自己身边的人,是因为无能无权。她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或许你不信,认为你的好父亲、好兄弟不会对你怎样。”
“放弃你那天真的想法吧。骨肉至亲?可笑。对他们来说母亲、妻子、姐妹、女儿,谁都可以舍弃,可以出卖。你还有利用价值,便养着哄着。有朝一日没了价值,下场……”
“够了。我不想听你挑拨离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李思蓉愤愤道。
上官海桐浅浅一笑:“言尽于此,望你珍重。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毕,她转身上马车。
幻霜福身,跳上车。卫承驾车,马车缓缓离去。
李思蓉的心情无法平静,站在原地许久。
书韵很担心:“姑娘……”
“她胡说八道的,一定是胡说八道的。”李思蓉笃定道,转身回车上。
书韵忧心忡忡上车。
她们把尸体交给画脂的家人,给了银两叮嘱好好安葬。
哥嫂边抹泪边收下银子,表现得相当伤心。但一直放在袖子里的手出卖了他们。
以为安排妥当,李思蓉放心离开。一切因她而起,她对不起画脂。
李思蓉郁郁寡欢,想向父亲说一下上官府挑拨离间的事。
刚走到厅外,她听见里面在讨论自己。不知为何,李思蓉停下脚步侧耳静听。
屋内。
李宗允喝口茶:“父亲,七妹不小了。应当谈婚论嫁。”
“原打算办完老八的婚事,再将她嫁出去。谁知生出这许多波折来。”李善齐感叹,“女大不中留啊。她的婚事好几家来问,为父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什么拿不定主意,心里早有计较。
李宗允放下茶盏:“前些年毅勇候的原配因病离世,我看七妹嫁过去做个续弦未尝不可。毅勇候除了年纪大些,样样出挑。”
听闻此话,李思蓉震惊后退一步。
毅勇候已近六十,家中美妾无数。底下子女更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她才十六,如何能嫁过去做续弦?
李思蓉有心想进去争取,下一句话却让她生生止住了步伐。
满意笑笑,李善齐夸赞:“你说的不错。老七及笄时毅勇候便瞧上了她,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下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留老七到现在还没嫁人。改日,便过礼吧。”
嘴唇颤抖,李思蓉泪盈满眶。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上官府那位的话。
父亲兄长对她好,只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不管她愿不愿意,这桩婚事都推脱不掉。
一滴泪滑落,李思蓉转身回院。她失魂落魄,可怜自己何等苦命。
书韵上前搀扶担忧道:“姑娘,你怎么了?”
李思蓉握住这双手犹如握住唯一的安慰。她又哭又笑:“爹想把我嫁给毅勇候做续弦。”
“什么?那毅勇候快六十了。家里姬妾子女无数,姑娘你嫁过去怎有好日子过。”书韵满脸心疼。
彻底明白上官姑娘说的话,可笑的至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