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枉我平日认为你是个明事理、有才学的女子,没想到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吗?这番话不管放到哪儿都是杀头的死罪!你要是继续篡夺将军,我就把你撵出去!”
洪恒强一把将苏卿怡推开,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苏卿怡赶出去,但碍于卫逵彪在场,也就不好作为,苏卿怡跌坐在椅子上,木椅被苏卿怡砸散了架,这边一块那边一块,苏卿怡吃痛的大叫,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洪恒强,都是自己人,居然使这么大力气!
苏卿怡气不打一处来,她扶着被撞得生疼地腰,指着洪恒强的鼻子吼道。
“你干嘛啊!凭什么动手动脚的!你还有没有一个男人的样子?!在这里跟我横什么,你有本事你去打卫将军啊!你咋不敢动手啊!他不也说了吗?怎么?不敢了?!你是看我柔弱好欺负是不是!”苏卿怡挽起衣袖,“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不敢还手的女人!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道歉!你就别想好过!”
洪恒强扭过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天下哪有男人给女人道歉的道理,说出去都会招人笑话,我不道!”
“你道不道!”
“不道!”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是道,还是不道?!”
洪恒强仍然不屑,这小女孩能翻出什么花来,况且这里都是士兵,若是低头向苏卿怡服软道歉,往后还怎么在外人面前抬头,洪恒强又一次坚定地说道:“不道!”
“好好,你不道,你不道”只见苏卿怡四周环顾,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突然,她目光落在了方才被她撞散的椅子,抄起木棍就往洪恒强肩膀上打,洪恒强也不甘示弱,反手将木棍抢了过去,眼看那比苏卿怡手腕还粗的木棍就要落在她身上时,卫逵彪眼疾手快,直接将棍子夺了去,甩在地上。
“够了!有完没完?吵得老子头痛!你!”卫逵彪指着洪恒强,“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你就不该推她,你看她瘦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摔出个好歹,老子,怎么向宋将军交代!快点的,道歉。”
洪恒强没了方才的硬气,表情委屈,他憋着一口气,走到苏卿怡面前,极为不自在地鞠了一躬,然后嘴里飞快说着对不起,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听清,苏卿怡背过身。
“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再来一遍。”
卫逵彪在一旁咂舌,“你怎么又较上劲了,说了对不起就完了,你还得理不饶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要是再提起来,老子一个都不放过!”
苏卿怡白了洪恒强一眼,“往后你走夜路小心一点,免得被人用麻布口袋套了头,梆梆给你几棍子。”
洪恒强斜着脑袋,抱拳说道:“还真是多谢苏姑娘提醒,在下必会注意。”
“好了好了,商量正事要紧,你去门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快去。”
洪恒强得了命令,立马出去,卫逵彪走到台上坐下,他无奈又无助地叹了叹气。
“另换君主,你说得倒轻巧,可真真干下来,又是一场恶战,别的不说,城中的百姓也要遭罪,我们在外征战,为的不仅是国土完整,还为了百姓能够安宁,哎。”卫逵彪又叹了一口气,“真要是反了,城中百姓可这么办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说的我都懂,可若是一直放任上面的人胡作非为,难道百姓就能够安稳吗?现在没有战争,城中的百姓看似没有忧虑,但实际呢?那些人暴政乱政,城里面的百姓能够坚持多久,你没看到城里面遍地是乞丐吗?贫富差距那么大,贵族随手撒一把钱就够乞丐用半年了,你若是心痛百姓,就更应该知道他们要什么,想什么,我是个外来人,按理来说不应该评头论足讲这些话的,一切都由你来决定,若是你想干,我就来帮你,要是你不想,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我孑然一身,了然无牵挂,多的不说了,我出去了。”
苏卿怡掀开帘子出去,洪恒强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细想一番,苏卿怡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逆反毕竟是杀头大罪,洪恒强纠结再三,还是进了营帐。
“将军!三思啊!”
“你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
“那你的想法呢?”
“君王之事,不是我们这些贱民能够议论的,将军,即便现在恒国大不如从前,但好歹没有生灵涂炭,况且魏军屡次来犯,若是他们知道我们内乱,与细作里应外合,左右夹击,我们必然损失惨重啊,将军!”
卫逵彪双手摩搓着脸,“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前有狼后有虎,可方才老子已经将张武关起来了,现在难道还有什么补救的法子吗?若是将他放回去,指不定在朝中会掀起一阵狂风骤雨,老子的命也就走到头了。”
“张武是个贪财之人,只要将军略施一点钱财,将张武的嘴巴堵上”
“把他的嘴堵上?你是没见过他嘴有多大,恐怕老子倾家荡产都喂不饱他,此计断然不行,不如一刀斩了他,一了百了,省的往后担心。”
说着,卫逵彪就拿着兵器就往外面冲,洪恒强双手环抱住卫逵彪,死死将他拦住,“将军!断然不可!斩杀朝廷官员,乃是死罪啊!还望将军三思呐!”
“那他们还想砍宋瑜钦的头,难道他们不是死罪吗?”
“可那是皇上下的旨意呀,将军,您先放下武器,末将看你一定是这些天操劳过度,所以裁决有误,您就先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末将!”
卫逵彪扔下兵器,抖了抖身子,洪恒强环抱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闪开!”
卫逵彪黑着脸,“罢了!留他一条狗命!让人严加看管,别让他跑了!”
洪恒强从地上爬起来,“末将这就去办!”
营帐中又只剩下卫逵彪一人,他嘴里喃喃,一只念叨着苏卿怡刚才说的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苦,百姓苦,都苦啊,可若是将上面那位拽下来,又该选谁上去呢?这天下到底何人才能但此重任?难呐,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