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早就知道去镇上的事情不会太顺利,所以在路上看到村长也没有太惊讶。
“周远啊,这是怎么回事?”
周远淡淡地说:“昨夜睡得不太熟,听见动静,起来一看,竟然有人摸进我房子里。”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村长赔着笑,“都是一个村的人,不用麻烦到衙门,咱们关起门来处理就好。”
周远却摇头:“村长,这件事确实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从我修房子开始,就觉得村里人始终不把我当成一份子。”
周远这话,就差明晃晃地指着村长的鼻子说他们欺负周远这个外乡人了。
“若是村里有别的意思,我也去衙门商量一下,看是不是换个村子居住。”
村长也有些恼,从没觉得自己的这两个亲戚这么恼人过:“周远啊,有事好商量的,我向你保证,日后再也不会生这样的事情了。”
这件事最终还是没上衙门,周远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若是真闹到衙门里,保不齐这两人还会牵扯出陈庆跟孙大娘,到时候反而惹得一身骚。
周远只是循着村长的话,又问那两家要了些银钱的赔偿。
“村长,我是真的想在村里长久地住下去的。”周远说。
“当然当然。”
这件事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在村长的做主下,陈四和孟柱子赔了周远一两银子的钱,刚好是他们两个人在周远这里赚的钱。
周远想起昨夜陈庆的样子,还有抱起他来那一丁点的重量,晚上受惊又受凉,看他的样子只怕是会有一场大病,周远未雨绸缪,去大夫那里开了店安神药。
想了想他还是折返回去,没有进大门,只是站在门口跟孙大娘说话:“我没把人送去衙门。”
孙大娘只是愣了愣,很快就想通了:“是村长吧?”
周远点头:“我虽然警告了他们不要乱说话,但毕竟那是公堂之上,若是真的他们说出了是晚上来了你们家里,传出去也有碍你们的名声。”
孙大娘连连点头:“我了解,你真的费心了,这样处理是最好的。”
毕竟周远刚来村里,还是不要把村长得罪得太厉害。
看孙大娘如此说,周远才松了一口气,他怕孙大娘介意。
孙大娘赶紧把刚刚周远给他的银子给他:“这我不能收。”
周远却说:“本就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们才是遭的无妄之灾,他还病了,正是花钱的时候,您别跟我客气。”
孙大娘叹了口气,把那银子收了起来。
从那以后,陈四和孟柱子,走路都绕着这边走,不敢再去惹这个煞神。
陈庆这一病就病了三天,整个人都烧得晕晕乎乎的,孙大娘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一圈圈的疼得厉害。
好在第三天的时候陈庆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人也精神了些,不然孙大娘说什么都要去请大夫了。
陈庆本来就在给孟涛守孝,好几个月没沾过荤腥,一病之后更是瘦得风都能吹倒了。
孙大娘算了算日子,只说这三个月的孝期已经过了,再不沾荤腥的话陈庆就该瘦得没个人样了,孙大娘照顾陈庆走不开,就拜托周远去集市或者去村里的时候帮忙带点肉或者骨头回来,好给陈庆补补身子。
时间过得很快,日子就到了七月,暑热正浓的时候,陈庆因为这一场病和苦夏,整个人瘦得有些脱了相,孙大娘急得厉害,却又无计可施。
好在这段时间地里没什么事,不然她都不知道陈庆能不能撑得下来。
另外一边的周远的房子终于修好了,他这些日子每天都去镇上,买些生活必需品,即使孙大娘没有拜托,他还是会帮忙带些东西回来。
因为陈庆生病,孙大娘腰不好,他们家的用水都是周远天黑了去帮他们挑的,虽然陈庆推辞,但孙大娘看着陈庆风都能吹得倒的样子,还是只能麻烦周远。
这天灶上咕嘟着几根大棒骨炖的骨汤,灶边因为太热,他们都不坐了,孙大娘看陈庆有了点精神,才跟他闲聊一会儿。
陈庆这次生病,明显就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