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们餐风露宿的,运气好能遇见驿站,有个通铺可以睡,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只能在山里过夜。
孟启毕竟新婚,在休息的时候就会指着自己的衣裳:“这是我娘子给做的。”
住店的时候又会拿出自己的荷包:“这是我娘子给绣的。”
打尖儿的时候他看着周远手边的干饼咽口水:“哥,给我分点儿呗?”
周远只是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娘子没给你烙饼?”
一边的孟栓子也笑起来:“他娘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擅厨艺,听说成亲第二天,险些烧了他家灶房。”
孟启咬了一口干饼:“那我娘子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
周远只是笑了笑。
孟启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饼:“哥,这饼肯定不是你自己做的。”
孟栓子喝了口水:“只许你有娘子,还不许哥有意中人啊?”
孟启挺起腰:“我能不知道吗?你都不知道那人是谁,还好意思笑我。”
“我怎么不知道。”孟栓子嗤笑一声,“要是哥不告诉你,你想破头都想不出来。”
“那你说是谁?”两人别起苗头,周远也不管他们,听着他们吵嘴,也能排解这一路来的孤寂。
“拿我打趣干什么。”周远靠着树,手中把玩着陈庆给他的荷包,里面的那个小小的符纸他已经摸了很多次。
“哥,什么时候成亲啊?”孟栓子问了一句。
“他还要守孝。”
孟启和孟栓子都觉得他牙酸,便不提这茬,又说起了将来的打算。
周远便说:“咱们这趟送到,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也能顺便看看有没有顺路的活计,赚点路费也行。”
“先咱们几个跑,等将来成气候了,再成立个镖局,到时候天南海北地跑。”孟启很是期待,“就凭咱们哥这个能力,这不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越靠近京城,天气就越冷,等他们到了京城,京城已经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小雪。
在京城,什么都比他们小地方贵,连一间普通的二十人大通铺都要比他们小地方贵了好多倍,周远想着他们这么些天也没好好洗漱,于是要了一间三人房,孟启付钱的时候手都在抖。
住下之后三个人轮流洗了个澡,房钱贵,倒是热水都免费提供,孟启看了一眼菜钱,还是决定不在客栈吃饭。
他们还是第一次到京城,这里的热闹繁华是哪里都比不上的,孟启跟孟栓子打算去逛一逛,想给家里的亲人带点东西。
周远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叫他们先去逛,自己要先出去一趟。
这次来京城,除了办这件事,还有就是为了再拜见将军一面。
边关战乱结束之后,除了边关本来的驻军,其余的增援的军队都撤回了原来的驻守地。
当时带领周远他们的,就是平南将军肖成殷。
在古平关之战的时候,因为营里出了奸细,肖将军陷入了敌军的包围圈,孤立无援,他的所有亲卫都被引开,当时在肖将军身边的只有周远一个。
周远的刀砍到卷了刃,杀敌二三十人,带着受伤的肖将军撑到了援军来。
而古平关一战,也是奠定了朝廷打胜仗的基础。
在那之后,肖将军本想将周远收入麾下,但周远心系家中的祖母,拒绝了他的好意。
但在肖将军班师回朝的时候,也给了周远一枚信物,只要周远反悔,随时可以上京城找他。
今天,周远想把这信物还给他,从今以后,他就要在洛河村扎下根了。
周远到了门房,把信物递给了门房的人,门房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将军的信物,飞快地去报了信,很快就有人把周远带进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