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李欣很乖巧,手底下死死地掐着戚书宁的手臂。
这一路上,陈庆才知道,原来赶路也可以是这样的,没有管事的吆喝声和鞭子,有的只是闲适惬意的心情。
陈庆有时候骑马累了,就会爬上马车跟张茵作伴,李欣偶尔想骑马,周远就扶他上去,然后自己在马下牵着马让他走两步。
有时候赶路太晚,四周没有驿站,他们就在野外将就。
一路上干粮带得不少,但光吃干粮吃得几个人嘴里都没味儿了,在遇到有山的地方,他们就把马车停在一边,戚书宁带着两匹马去吃草,李欣陪着张茵,陈庆跟周远上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
周远牵着陈庆的手,看他的脸色还好,松了口气:“怎么样?还好吧?”
陈庆点了点头:“挺好的。”
陈庆是第一次在路上不是急着赶路,他有余裕去看一朵路边的花,远方的树,细流的河,原来有些时候未知,也并不令人恐惧。
“就当做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出来玩,只不过出来玩的地方远一些而已。”
陈庆朝他笑了笑:“我知道了。”
周远摸他的头:“别害怕,有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
他们上山一趟也没空手回来,周远在村里苦练的打猎技术还是派上了用场,他们抓了一只肥兔子和一只野鸡回来,陈庆捡了点山里能吃的野菜,两个人带着丰盛的收获回到他们修整的地方。
见他们回来,戚书宁和李欣去捡了柴火,不远处有条河,陈庆和周远去河边处理他们捉回来的野味。
张茵坐在马车里,捂着帕子低咳了两声,她也觉得他们这一趟不像是去治病,倒像是带着一群孩子出来玩。
走了快十天了,身上倒是没有特别不舒服,每到一个客栈,李欣会给她熬一次药,要是在野外,就在山林里熬。
往常是累一点就起不来床,如今在外奔波好几天,倒也没有多么不适。
也许是天意让她走这一趟?
她还在想事情的时候,陈庆回来了,陈庆收拾行李的时候,周远就让他带着些调料,说路上可能用得着。
周远生起了火堆,用粗树枝叉进野兔身上,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就是烟熏火燎的香味,另一堆火上架着一口小铁锅,是李铁匠打的,以备不时之需。
小铁锅里煮着野鸡汤,里面放着些山上的野菜,闻着就很香。
鸡汤是炖给张茵喝的,张茵没有扫他们的兴,把干粮掰成块,泡在鸡汤里,热热地一碗吃下去,身上出了些汗,倒是舒爽了不少。
烤兔子闻着香,吃着却不太好吃,肉是柴的,还有一股土腥味。
陈庆本着不浪费的心态,把自己分的那点都吃完了,周远是常年在外,什么艰难困苦都尝过,不说兔子,更难吃的他都吃过。
李欣跟戚书宁就没他们那么好的忍受力,李欣只是尝了一口,就扔给戚书宁了,说不好吃。
陈庆看着他没胃口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包袱里还有一个小袋子,是之前周远从西辛府带回来的调料,他把那个荷包打开,就闻见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陈庆把这个荷包交给李欣,李欣一看里面是些红红黄黄的粉末:“这是什么?”
“周远从云溪镇带回来的调料,我想着来了这边,可以问问怎么用。”陈庆说。
“这真的能吃吗?”李欣有些不确定,凑近了闻还有些想打喷嚏。
周远凑过来,他的手上还拿着一点兔肉:“试试,反正你也不想吃,吃不下也不浪费。”
最后李欣将信将疑地把那些粉末洒在兔肉上,看着有些焦黄上的兔子上撒着的这点红色,莫名地让人多了些胃口。
周远也是跟他做了一样的动作,不过他没给陈庆,他自己先咬了一口,一种很是奇特,他从没尝过的味道弥漫开来,吞下去之后,一点刺痛感在嘴里,有这个味道中和,兔子的土腥味不见了,反而是激出了烤兔肉的油香,让这兔肉好吃多了。
周远记得这味道,这是他在云溪镇的田记吃过的一样的,听掌柜说,那叫辣味。
于是朝李欣点头:“你尝尝,很好吃。”又撕了一块肉给陈庆,“你也尝尝。”
听他这么说,李欣才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先是皱起眉头,随后没控制住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