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拉了拉李欣的胳膊:“我没事的,现在不是一切都好嘛。”
周远却说:“现在的好也不能掩盖从前吃过的苦,回去走一趟,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放下了。”
他摸了摸陈庆的脑袋:“等天气暖和了,咱们就回去。”
陈庆点头:“那还要回你的家里吗?”
周远摇头:“我已经把我家里的事情都处理解决完了。”他在决定要移居的时候,就提着刀去找了小叔一家,他们这些年克扣的自己寄给祖母的钱,都让他们还了回来。
二叔骂他不孝,会天打雷劈,会断子绝孙,周远丝毫不在意,只有坏事做尽的人才会断子绝孙。
陈庆握住了周远的手:“但我想去看看,虽然咱们给祖母重新立了墓,但我还是想把我以前匆匆挖的坟,重新加固一下。”
“那好,反正都是顺路,去一趟也没事。”
周远看着陈庆,不管去哪,只要陈庆在他的身边就好。
第66章
正月十五,陈庆第一次看到了县城的花灯。
年前他在县城里镖局的后院住过一段时间,这次为了不想花多余的钱,又住回了镖局的后院。
到了夜里,县城里很是热闹,周远紧紧地牵着陈庆的手,害怕人群把他们冲散。
每一处花灯都各有各的精致,陈庆的个子不高,没有挤到前就基本看不见,周远干脆就像以前一样,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李欣比陈庆高一些,在后面也看不见,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比自己还瘦弱的戚书宁,白了他一眼之后自己拼命往前拱,没嫁个高大的男人,就只能自己努力,谁叫都是自己选的呢。
花灯做工精巧,一层一层让人应接不暇,每一层似乎都是一个不普通的故事,陈庆每一个都看得如痴如醉。
灯会上也有猜灯谜的,但他们都不识字,所以并没有去擦灯谜,这下可轮到戚书宁大展身手了。
李欣其实对灯谜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戚书宁牵着他的手,给了钱去猜,只要猜对了所有的灯谜,就能拿到头奖,是一个岫玉的簪,上面雕的是凌霄花。
戚书宁觉得那簪与李欣很配,于是把所有的灯谜都猜完了。
拿到岫玉簪的时候,戚书宁接过来,随后小心翼翼地给李欣插在髻上,哥儿的髻很简单,只一枚玉簪就能做全部的装饰。
李欣嘴上嗔怪:“我又不喜欢。”但面颊又红得厉害。
戚书宁笑着说:“我虽然不如大哥健壮,但我比大哥会读书,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能靠文采给你。”
周远听完了他的话黑着脸,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谁没文化呢!”
他们在灯会的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也许是因为这个玉簪,这一晚上李欣都挺温柔的,这还让戚书宁有点不适应,他说出来之后李欣直接黑了脸,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十五过了,年也就过完了,镖局也要开工了,周远现在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一切的事情都有专门的人来谈,孟启和孟栓子在十六的时候,就被安排去了临县,送一趟镖。
十六的时候就有人来找周远,跟他说起了孙伟的事情。
在先前周远的示意之下,赌坊的人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那孙伟还欠着赌坊的钱,又死性不改总觉得自己下一把就能回本翻身,所以欠赌坊的钱越来越多,而这件事,孙家的人都不知道,他先前的独资都是从家里偷来的,先前有些走投无路,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孙大娘的头上,无奈遇到周远,只能做罢。
在过年的时候,赌坊的生意更好,孙伟再一次输光身上的钱之后,赌坊的打手打折了他的腿,又抬着人上了孙家的门,孙老太太一看自家的大孙儿被打成这样,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一向乖顺的孩子会去赌坊,但画押的手印也是万万抵赖不得的。
孙康气得上蹿下跳,孙家老二的媳妇儿闹起了分家,孙老太太当即就被气得倒在地上,家里乱成一团,寒冬腊月地她倒在地上,也没一个人扶她,生生地把人冻瘫了。
孙康的夫郎心疼儿子,把家里的积蓄都拿了出去交给赌坊的人,但还是不够,赌坊的人也知道不把人逼到绝路,只说以后每个月都会来收钱。
而瘫了的孙老太太,两家都不想养,往常是家里的主心骨,一倒下就万人嫌,最后还是在村长的主持下,说一家养一个月,谁也逃不了。
周远知道了之后点了点头,对来人表示了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