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是用井水浸过的,吃下去不算太凉,肉包陈庆一直很喜欢,吃了三个。
陈庆吃完之后洗漱了一番就又躺下休息了,周远收拾完之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想摸陈庆的肚子又不敢。
陈庆低头看了一眼:“现在还看不出来呢。”
成亲一年多了,他们终于有孩子了,这次回夏西,陈庆单独跟杜婶子聊过天,杜婶子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诅咒,说他们林黄村的人都子嗣艰难,陈庆在周远不知道的时候还担心了许久。
他们成亲一年多,房事一点不少,但这样的频率他都没怀上孩子,虽然周远说顺其自然,但他难免还是有些焦心。
现在总算有了,却又因为他的疏忽,孩子又有危险。
周远其实从下午开始脑子就一直是懵的,这会儿他躺在床上了,心好像才落了回来,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陈庆,怕自己碰到他让他不舒服,他甚至不敢跟陈庆一起睡觉,害怕自己晚上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压到他。
陈庆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你是不是有点慌啊?”
周远点头:“我有点害怕。”周远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你说我晚上睡觉翻身会不会压到你?”
陈庆觉得他是想得太多:“你压到我我不会挪开吗?”
周远沉默,又说幸好这几天干农活太累,晚上没什么精力做什么,不然依他那个劲儿,就更危险了。
说着说着陈庆又困了,他打了个呵欠,侧身抱住周远的腰:“我要睡啦。”
周远整个人僵住,像是头一回跟人睡觉似的,整个人规矩得不行,生怕碰到他身边的陈庆。
陈庆倒是好眠,睡熟了就滚出了周远能够到的范围,周远难得没有跟过去,而是在床上辗转反侧。
先前他总说孩子顺其自然,其实更多的是他跟陈庆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在李欣怀孕的时候,他对着戚书宁长篇大论,但轮到自己了,他哪里还能那么清醒,这会儿甚至连自己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蹑手蹑脚地挪到陈庆的边上,伸出手摸在陈庆的肚子上,陈庆的肚子很软,摸起来跟平时一样,但周远只敢虚虚地摸着,怕自己的手劲儿大了,压到孩子。
周远几乎是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起来眼下一圈乌青,陈庆倒是睡得很好,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既然来了镇上,他们也打算逛一逛再回去,家里的猪油罐子空了,要买点猪板油油回去炼猪油,还要买点骨头回去给陈庆炖骨汤。
来都来了,就干脆把家里缺的都补上,一来二去的,买了个满满当当。
陈庆坐在牛车上,听周远说:“现在不买布料吗?还是直接去给孩子买成衣?”
陈庆看了一眼孙大娘:“现在应该还不着急吧?我想着冬天的时候再做,反正冬天没啥活干,做针线活更快些。”
“好。”周远点头,“那就过一段时间再买。”
“回家之后就好好歇着,有什么事让周远去做,得把这段时间危险期给过了。”孙大娘叮嘱陈庆,“那药咱能不吃就不吃。”
显然孙大娘也记得大夫说的话,是药三分毒。
陈庆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了娘。”
牛车碾过路上一块凸起的石头,晃了晃,周远赶紧紧张地看着陈庆:“要不咱们再买一匹马,弄个马车吧?牛车还是太颠簸了。”
陈庆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路上有石头,就什么车都会颠的,周远,正常一点。”
周远哦了一声,有点委屈。
回到家里,他一步都不让陈庆走,直接把人抱回了房间里,这才去忙别的,孙大娘回家煮饭,说之后都不让陈庆做饭了,她会做好了送过来。
周远去卸车,陈庆觉得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低头摸了肚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没一会儿李欣就过来了,他走到屋子里,坐在床边:“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牛牛过来找大哥,说你们家里没人,看到你们晒的粮食没收,爹和娘过来帮你们收了的。”
“多谢你们啊,昨天有点事情,去了一趟镇上。”陈庆看着李欣,“那个,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怀孕了的事情,但李欣多了解他啊,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又想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周远,也是有些神游天外。
他斩钉截铁:“你也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