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他。」
文判官肯定武判官的猜测,带着他们穿梭在熙来攘往的活人之间,前往距离市立医院不远的目的地,十分钟後他们来到一栋米白外墙的大楼前,段承霖抬头望向标有建筑物名称的门楣。
「地检署?」
由於抵达的地方实在出乎意料之外,段承霖不禁提高音调以表达自己的讶异和错愕,文判官却大摇大摆地直接走进大楼,在里头左弯右拐,熟门熟路如入自家厨房,而时值深夜,因此一路上也不见人影,倒是有不少鬼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投以敬畏的目光。
最後他们停在一扇门前,上头的牌子写着「法医室」。
「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话落,文判官抬起手敲了四下,木门发出厚实的叩叩声,段承霖看他如此礼貌周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们是鬼,对方应该看不到我们吧?」
「安啦,刚才进地检署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现形了,不用担心!」
武判官似乎是觉得公主抱腻了,换了个姿势把怀中的鬼扛上肩,然後用空出的手从口袋里0出一个十寸大小的咸派,一边啃食一边帮文判官解释,段承霖听着牙齿嚼咬su脆派皮咔兹咔兹的声音,决定放弃挣离马尾少nv的箝制。
大约五分钟过去,门的另一端终於有了动静,门把咔嚓一声被转动,接着木门被缓缓推开,出现一名男子。
「请问几位是……?」
男子用藏在眼镜後头的双眼打量突来的访客,他没看过这些人,所以很确定他们不是地检署的同事。
一般民众大半夜的,跑来这种地方做什麽?
「曲莫、曲大人您好,属下是文判官,相信地藏大人已经先向您说明过前因後……」
「砰!」
知道对方满腹疑惑,文判官清了清喉咙开始说明目的,可才讲到一半,对方就直接甩上门,巨大的关门声让他後头的话都只能留在嘴里,武判官停下进食,和段承霖一起盯着那颗紮了发辫的後脑杓,气氛有些尴尬,许久,文判官才又开口。
「嗯……看来是个特别害羞的人呢!」
「怎麽看都是给你吃闭门羹吧!」
极度跳跃的思维,让段承霖忍不住吐槽,文判官却耸耸肩,抬起手又敲了门,然而这次无论他敲了几次,那扇门没有再打开过,门把也被落锁转不开。
「对方很明显不想理人……你们口中的地藏会不会骗你们啊?」
「地藏大人没理由诓我们啊……」
对於段承霖的质疑,文判官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地藏大人虽任x、冷漠、自我中心、不好相处,但从来没影响过正事。
「那现在怎麽办?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吧?」
吞掉最後一口咸派,武判官打了嗝,问道,文判官当然没打算罚站,他伸手在自己和另外两鬼身上各点一下,然後以灵t穿过门,大剌剌地闯进去,段承霖顿时兴起「刚才到底在浪费什麽时间」的感想。
法医室并不大,十来坪的空间里除了简单的桌椅和电脑设备,剩余空间几乎被大量书籍填满,他们要找的人坐在暖hse的灯光下埋头於桌上的书堆里翻看资料,文判官领着武判官和段承霖穿过重重书山飘到桌前再度现形。
「曲大人!」
「哇啊!」
突来的叫唤让专心手上作业的曲莫吓得差点掉下椅子,他及时抓住桌缘、平稳身子後抬头望向冒失鬼,看清来人後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你们怎麽进来的?」
他记得自己刚刚有锁门啊!
文判官听到他的问题,甚感欣慰地一笑。
「曲大人不必担心,这点小事难不倒咱们的。」
「……你想太多了,我没有在担心。」
冒失鬼的回应让曲莫翻了翻白眼,对这些人厚脸皮又总是不请自来的行径深觉头痛,但对方显然没有把他的困扰放在心上,因此只能叹口气,认命地面对这些麻烦。
「你们是……地藏那小子说的文武判官吧?找我有什麽事?」
「是,属下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希望您能协助提供连续杀童案的相关资料。」
「……你说的是去年四月四日开始的杀童案?」
「没错。」
「那你们找错人了,我没有经手过这个案子,恐怕帮不上忙。」
曲莫挥挥手,表示ai莫能助,虽然负责这个案件的同事之前为了参考多方意见y塞过来的资料还在手上,但也不是说想看就可以看。
「这样啊……原本以为曲大人会是黑暗中的曙光,但既然您有难处咱们也不好强迫,只不过……可能会来不及营救下一个牺牲者……」
要求被拒绝的文判官顿时垮了笑容,他状似哀伤地摇头叹气,话落还瞥了男子一眼,曲莫接收到那饱含哀怨的眼神时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本想着不予理会避开麻烦,可文判官的话中话挠得他挣扎十数秒後选择开口。
「……什麽意思?」
「曲大人知道前几日连续杀童犯出现在休闲农场的事吧?」
「是有看到新闻……」
「事件中失踪的孩子正是属下身边这位可怜父亲的nv儿,您瞧瞧,事情发生後他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整只鬼消瘦成这样,要是再找不到人,恐怕会憔悴得魂飞魄散,曲大人,那是他相依为命的nv儿啊,万一真发生不幸,您要他怎麽活下去……」
一得到回应,文判官立即示意马尾少nv将她肩上的鬼推到曲莫面前,激动地叙述段承霖的遭遇,说得声泪俱下,彷佛失踪的其实是他的孩子,武判官更配合地拿出一条手帕,频频擦拭眼眶。
只是戏才演了两分钟,文判官就收起眼泪,趁曲莫反应不及握住他的手,炯炯有神地盯着男子镜片下的双眼,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