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峯看着崔雪时指去的方向,只见女郎泪眼婆娑,輾然磕头道:“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青峯搀着她起身,为她拂平衣衫,傻呵呵地乐着,“我带你出去。”
赌坊内的赌徒皆已倒地。
沈阙抱着崔雪时走出石梯,慈禅收剑跟在沈阙身后,禁军也紧随而上。
裴怀舟方才崴了脚,见此一瘸一拐走出地下室。
走在最末的禁军往赌坊倒去一桶油,烧起火把丢进去烧得个噌噌响。
崔雪时在沈阙怀里支出脑袋,见赌坊果然仅与宣府隔了一堵围墙!
众人绕过青瓦灰墙跨入宣宅大院。
宣家老太太、程氏,还有些宣家子侄都哆哆嗦嗦跪在院中,禁军手中的剑都扼在诸位脖颈前。
几个男童以为大人们在玩趣,跪着唧唧叫唤拍着手掌,他们身后的傅母胆战心惊连忙捂嘴。
罗淑娴倚在宣玉身旁。
宣老夫人在厅门前忐忑不安地踱步,眼里满是忧虑。
刑部陈柯陈尚书张着嘴躺在一旁圈椅中补觉,鼻腔里起伏鼾声如雷。
跟着沈阙真是累人的活计,一路上快跑死十匹马才到邵阳,赶路这一天半更是眼都不曾合过!
赌坊一事的确令人发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阙究竟是为了谁才这么急。
青峯稳好那女郎,上前一手拍在陈柯腿上,“喂!让座!”
“什么人!”陈珂鼾声霎止,大挥着手惊醒,眼见沈阙低下眼睑盯他,又见他怀里的光眼逼人,楚楚可怜的崔家郡主。
他忙起身擦了把口水,赔笑道:“嗐!沈太师您请。。。您请坐!”
“时儿!”宣老夫人眼看沈阙将崔雪时放到椅上,她颤颤巍巍走去,崔雪时的脚踝被铁链磨破,手腕也有链条红印!
那柔荑指节腥红肿涨!
“外祖母。。。”她稍微能说出话,但声音还有些哑。
这声儿听在宣老夫人耳中更是心如刀绞!
她满面泪痕地捧住崔雪时的脸,“十指连心呐!他们怎狠得心敢这般对你!”
宣老夫人蹙紧眉,“是谁伤的你!我必须叫他也受上这罪!”
“宣老夫人安心,宣氏二房长子宣廣已经受此刑,死在地下了。”沈阙道。
“好!他该死!”宣老夫人涕泪交加,猛地转头指着地上跪着的宣家人,“你们也该死!全都该死!”
“竟敢胆大至此,在卲阳老祖先的土地上兴办赌坊!你们岂有脸下去见祖先?!”
陈珂叹了声,“宣老夫人且松松心,陛下已下旨卲阳知赌坊者、围赌者皆就地斩首,绝不留情。”
宣老太太慌神急乱,跪着一步步搓到陈柯腿前,抓住他的衣摆,
“大人明鉴!老身实是不知孩儿犯下的塌天大祸,老身绝不知情!”
“我终究身弱,年近古稀实不无力气好生教育孩儿,岂料廣儿犯下如此错事,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
“但老身当真是不知什么赌坊!”
三房老太太泣不成声,便是想利用自己年龄大和不知赌坊留下一命!
岂料跪在院内的遗孀程氏仰天大笑,众人不知所然地看着她。
一惯温柔忍让的程氏怒指老太太,瞳底波涛汹涌,“那你敢发誓吗?!以宣家所有族人之名起誓你绝计不知赌坊!”
“若你撒谎,当即就被乱雷劈死在此!你敢吗!”